它们不想退却,也不能退却。每五年开启一次的地狱之门,在送走老一拨的恶魔时,却是会带来更多的新生代恶魔。那些恶魔们初次降临这个世界的最初一段时间,是五年之中,凛冬废土最为混乱危险的一段时期。
若是不能保护好族群的幼崽,那么在减伤少员最严重的那段混乱时期过去之后,整个族群都可能会因此而覆灭。
同样的森林中,同样的冰雪覆盖,同样的凛冽寒风呼啸。狼和狗熊蜷缩在各自的洞穴里。等待着暴风雪的离去,前者和群族们安心呆在一块,后者则孤零零地听天由命。
但无论它们多么饥饿,除非哀恸的狂风停止了它的悲鸣,刺眼的风雪厌倦了它的咆哮,否则什么都无法让这些动物们出门觅食。
这股从未知之处席卷而来的寒风,自然也袭击了不远处的麋鹿人们的村子。虽然村外修建着高达数十米的石墙,但是这依旧不能阻挡寒风的咆哮。
那夹杂着雪花的冰冷寒风,越过石墙的阻隔。在村子上空掠过,疯狂的撕扯着村落中巨型海兽骨架上蒙着的兽皮。在此居住了无数年的麋鹿人老人们知道,等这阵风暴过去,他们又得去出门去修理损坏的渔网和陷阱。
甚至就连他们坚实的住所。也常会在这种风暴中受损。当然,他们更清楚,等这阵狂暴的暴风雪结束,当他们出去之时。迎接他们的,绝对不会是安全无忧的旷野。
那些冰冷的雪地下,冰冷的海水中。随时都可能隐藏着可怕的恶魔,准备袭击它们。但是它们别无选择,它们太老了,已经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握紧武器为村子、为部族战斗了。
与其留下来浪费粮食,不如出去为村子尽一份力。若是死在恶魔的袭击之中,那么村子正好少了一张需要吃饭的嘴,节省下来的粮食,可以用来养育更多的麋鹿人幼崽。
若是侥幸未死,那么付出了劳动力的他们,也不会愧对部族分给他们的那一份食物。
而就在外面寒风呼啸,暴风雪困住了所有人的时候,村子中央,一些麋鹿人正聚集在集会屋中商量着什么。这是一间挖进地下三尺的地下室,点起熏人的油灯,一边加固篷帆以抵御风暴。
透过油灯那斑驳微黄的光,可以看到地下室四周那些被刨得跟整齐的泥土。限于加工的手艺,以及工具的限制,所谓的地下室其实也不过是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然后在上面了一层石板,铺上泥土,隐秘性并不是真的那么强。
而今天这些麋鹿人聚集在这里,并不是来讨论地下室是否隐秘坚固的。在昏黄的油灯之中,长者阿尔忒休斯迷一样的沉默着。在过去的七十年里,他已经多次见识过这种风暴。
见惯了凛冬废土的杀戮,目睹了麋鹿人部族几次陷入濒临灭亡的绝境,经历了数十次生死一线的危难,他早已养成了石像一般的平静安然。
毫无疑问的,他已经活了非常之久了——他那褐色皮肤上的那身皱纹,确确实实地证明了这一点。在凛冬废土这样的世界里,老人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之后,想要长久的活下去而不被派去做一些送死一般的危险任务,就必须要有自己所存在的价值。
而阿尔忒休斯,正是有着这样的价值的一名老人。作为一名能够沟通元素的萨满巫师,他的存在,能够给予部族很多的帮助,能够做到许多年轻强壮的麋鹿人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才能够安心的食用着部族的粮食。
若非如此,不需要部族的族民们驱赶,他自己就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仰着头,昏暗摇曳的烛火将阿尔忒休斯的脸颊照得阴晴不定。外面那呼啸的暴风雪,哪怕是在这个地下的房间中,麋鹿人们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风暴的力度。
可是阿尔忒休斯清楚,这种风暴绝非寻常的风暴——甚至不是自然的风暴。
他瞟了眼周围的年轻人,身子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并不是由于寒冷,也不是周围人。而是因为恐惧。
“你害怕了,”苍老的声音中,族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拨降临的恶魔,会有什么可怕的家伙降临在我们村子附近吗?”
“…………”沉默之中,阿尔忒休斯低下头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大概过了一会儿,苍老的长老才抬起了头颅,低声说道,“空间的脉络告诉我,有三道强大的气息顺着穿界门的传送。正在向着我们这里降临而来。根据这个数量来看,应该是恶魔行者。”
“……明白了,”族长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瞥了周围的年轻人们一眼,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你们背负的使命,所以我不会多说一句废话。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已经死了。”
顿了顿,这位苍老的族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阿尔忒休斯的身边,“既然村子附近降临的恶魔,是恶魔行者这种麻烦的东西。那么很简单,我们不可能坐视他们变得更强之后。来屠戮我们的族人。”
握紧了拳头,老族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必须趁着他们刚来到凛冬废土,还没有站位脚跟之前。抢先下手,将它们的威胁彻底抹杀。而这,需要付出你们的性命……自然。也包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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