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妈手上的表指向十二点,有两家的炮仗就一起先响了,然后别的几家也陆陆续续的响了。苏凤听到第一声响也不看,赶紧把水桶放到水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待打完之后一问,苏爸确实是第一个放的鞭炮,苏凤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挑着水回去了。路上正遇到挑着水桶的钱氏和苏五,钱氏一看她们把水都挑回来了,急忙往水井跑去,等她到的时候,连前十都没排上。
抢完金水,阿藜一家人才睡觉去了。
大年初一苏家人都起得很晚。
初一的禁忌很多,不能天亮起床,不能催人起床,不能开抽屉,柜子等,不能扫地,不能洗衣服,不能吵架,不能打破东西,不能拨火,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哭,女孩子去别人家不能进大门,只能在院坝里等等,每年苏妈都要跟三姐妹念叨一遍。
早上照例是要做汤圆祭祖先的,苏妈做的都是豆沙汤圆,用红糖加上甜酒(醪糟)煮了,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阿藜因为不喜欢甜食,一般只能吃两三个,不过汤她倒是喝了好几碗,还吃了很多醪糟。
吃饱喝足之后就是走亲访友,以前初二的时候阿藜三姐妹还会跟苏妈一起去外婆家,后来外婆过世了,这两年也就没去了。苏爸、苏妈都去看村里人打牌去了,每年这个时候村里总会聚集起很多人打牌,当然也有赌博的,不过阿藜她们家人从来不沾。
苏凤现在已经用上了手机,也被以前的同学叫出玩了。苏燕则是跟苏大姐家的小香约好要去远处的赵家渡看风景顺便捡些鹅卵石,临走还问了阿藜要不要去,她觉得没意思就回绝了。
“早知道就跟二姐出去了。”阿藜无奈道,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真是无聊,去别人家又进不了门。她忽然有些怀念大家都有手机的那些日子,起码不用像现在,想约个人一起玩都不行。“唉,想想生财大计好了。”
就在阿藜为找不到好方法赚钱发愁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喊她。
阿藜有些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袁继。
“阿藜你在啊,本来还担心找不到你呢,幸好幸好。”袁继笑道,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出去也没啥意思,在家看电视呢,大初一的你怎么会来这儿?”阿藜见是袁继,难免有些意外。
“唉,每年都是跟着爸妈这家转转,那家拜拜年,无聊死了。我打算进城去,你去不?”袁继贼笑道,眼睛里也迸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你这不是打算去干什么坏事吧?我可不跟你同流合污。”看袁继一副狡诈的样子,阿藜心里有些怀疑这娃的真正用意。
“哪能是什么坏事啊,我这个长相一看就是好人嘛。”袁继见阿藜好像也没有不想进城,笑得更加开怀了。还别说,他虽然算不上帅哥,但是这么一笑,还是蛮有杀伤力的,不过在阿藜的眼里他还是个小毛孩子,顶多觉得是个可爱的小正太罢了。
“就你还是好人?我看啊,以后你要是当演员的话,肯定是大汉奸的必备人选,而且还是八年抗战的时候那种后梳着中分的汉奸。直说吧,你进城干什么去,说了我再决定去不去。”见他一直不说到底要干嘛,阿藜没心思跟他绕圈子,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了。
“嘿嘿,我前两天从别人那儿搞到了几张网卡,咱们上网去吧?听说很好玩的。”袁继很是得意,这可是他求了好久表哥才给的他,还说什么他“不满十八岁没有身份证人家根本不让进的”;以为他三岁小孩儿呢,表哥自己不是也没满十八么。
网吧?阿藜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网吧虽然在她们这些小村子不流行,但是城里的很多孩子们却是已经开始接触了。“你知道怎么上网吗?”阿藜问道,她记得自己也是上了高中之后学校的信息技术课才接触到电脑的,在此之前,连电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更别提上网了,也难怪袁继会那么得意。
“我当然知道啦!你去不去嘛?”他表哥说过,上面有很多好玩的游戏,比他那个只能玩推箱子,俄罗斯方块什么的好玩多了。阿藜有时候上课无聊也会拿自己的游戏机玩的,应该也会喜欢到网吧去玩游戏的。
“好吧,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再跟爸妈说一声。”阿藜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外面的形势,她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究竟有没有改变什么,还是去看看的好,现在每天在家里资讯太少了,与其自己绞尽脑汁没有答案,还不如去问问网络,她记得这个时候中国的互联网已经是很发达了,网上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好方法。而且,还可以去看看现在电脑卖多钱一台,她知道二姐一直想学电脑的,与其花一两千去上三个月,还不如买一台来家里更划算。
袁继见阿藜答应了,自然很高兴,他本来还以为阿藜会不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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