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了装潢公司的,不过材料我想自己选,你不知道现在的装潢材料不自己亲自看一眼不放心。”
苏纯点点头,也是,毕竟安全第一。而且苗一依叫她一起来看看,她也正好能学几招,到时候自己的新房装修时也得心应手许多。
“对了,你那新房什么时候开始弄?”
苏纯顿了下:“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不是吧,厉衡不是很着急的?之前我们找装修公司的时候他不就已经去联系过了。”苗一依眨着眼睛。
苏纯放下筷子:“本来是说领过证之后就一起去看看设计的,这两天不是都忙么,暂时就没有配到时间。”
苗一依想起那天晚上厉衡反常的反应,便问:“你们不是吵架了吧?”那晚之后,厉言打过电话给厉衡,问他是不是有心事,厉衡的回答很轻快: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是担心苏纯心里不开心,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苗一依听厉言这么说,心想这倒也附和厉衡一贯的性格,他把苏纯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自然不会舍得跟她吵架,更不会有什么矛盾。可现在看苏纯的表情,她又有点不确定。
“没吵架,但是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说说,我跟你分析分析。”苗一依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完全是出于真心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八卦。
苏纯揉了揉额角:“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相处甚密的两个人,每天在一张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一点儿微妙的变化都能感受出来,哪怕一个眼神,一个拿杯子的动作,稍微的一个细节和停顿都能让对方感受到不一样的情绪。
“厉言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是担心你心情不好,苏纯,孩子的事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太在乎了,他反而有了压力?”
苏纯若有所思,大概是吧。她之前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样子,后来见红的时候她那一脸恐慌的模样当时把他都看愣了,她是不是吓到他了?
可是她也不想的,因为失去过,所以才看得特别重,她心里有愧疚,可是又不能说出来,他会难过,她也会难过。
所以她认为,最好的方法便是自己立刻怀孕,满足了他的圆满,她也没有遗憾了。然而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一次次跟她开玩笑。她从没有月经推迟过,她满怀信心以为自己中招了,结果还是空欢喜一场。
“苏纯,我跟你说,这事要随缘的,不能太苛求。再说,你们俩比我和厉言都小,以后厉衡不在部队,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还怕没有机会么?”
苗一依说得在理,苏纯点了点头:“没事了,吃饭吧。”
厉衡今天在学院那边开会呢,假期开始,学校要开一次总结大会。本来这种会议他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不过学院领导竟然让他来感受一下,他便来了。
先来熟悉熟悉同事和环境也没什么不好。
学院这次来了三个新老师,体育学院一个,物理系一个,还有一个女的是英语系的。中午吃饭时,领导特地把三个新人安排在同一桌,让他们好好交流一下。
厉衡前面十多年一直生活在部队,像这种吃饭应酬人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兴趣也不擅长,耳边都是觥筹交错,说说笑笑的声音,厉衡觉得无趣,吃了一会儿借口上卫生间走了出来。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那儿还有扇窗户开着,厉衡上了趟卫生间,就站在窗户那里看外面。外面夏日炎炎,知了叫嚣,室内一片清凉,安静舒适。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很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每天训练都很苦,面对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训练项目,每个人的力气和精力都在那些项目上耗费殆尽。人就是这样,繁忙起来什么也不去多想,闲暇下来了才开始想七想八,所以以前的他思想真的很单纯,那就是他要当一辈子的兵,做一辈子军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脱下军装,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离开部队已经不行了,想到自己一身本事没有致用的地方,他遭受到的打击是沉重的,仿佛一下子找不到自我,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了,当时他颓废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包括苏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后来厉言来看他,问他: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除了想做军人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了么?
他认真地想了想,后来渐渐明白过来。不管他做不做军人,他此生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要给她幸福。他之前以为自己做不到了,所以很残忍地要跟她分手,不想拖累她,可后来老天保住了他的腿,这就意味着,他还拥有这个能力,所以他释然了,积极配合治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边。
如今似乎一切都堪称完满,可他又突然间不确定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吧。他感觉自己原本是一条海里的鱼,原本在宽阔的海洋里遨游,如今来到陆地上,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比喻其实不太恰当,因为海里的鱼上了陆地那肯定是要死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管多不适应那肯定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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