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慕的手术持续了整整15个小时,而这15个小时,徐格子都只是呆做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直愣愣地瞧着自己摊开的五指,明明那么难过,却连眼泪都没有。
那上面有他的血,她抱着他时,从他后颈出汨汨而出的血。那时候她才知道他伤得多重,而她又是伤他多重。
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他一定很痛,可他偏偏却还是对她灿烂地笑,请求她不要后悔遇见他。
这等待的过程一场难熬,徐格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她很想吐,却生生将自己定做在椅子上,生怕错过关于他的,哪怕一点一滴的消息。
而到底,那个一连歉意的医生也没有说出让如她所愿的消息,大概是怕她和稍后赶来的舒鸾一时无法接受,他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医生专业名词,“开放性颅底骨折”、“颅脑损伤”之类,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手术失败,病人昏迷。
“你果然要害死他才算完。”舒鸾咬牙切齿,异常平静地朝徐格子扬起了巴掌,徐格子挺了挺胸膛,微微闭起眼,准备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她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巴掌落下,却听到舒鸾那声苍凉的叹息,“造孽啊。”
她害死他了,她真的害死他了。
徐格子只觉得原想还只是翻涌的五脏六腑在瞬间被医生的话拧碎,她呼吸又粗又急,那种该死的缺氧的感觉却依然挥之不去。
这大概,便是剜心之痛?
徐格子的那一天,是以她在闻讯赶来的楚术怀里哭晕过去为止。
……
徐小攸被带回陈家别墅照顾,徐格子在家中蒙头大睡了整整两天两夜,再起来时,就已经回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到浴室放了一缸水,再洒上些玫瑰精油,徐格子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挑了件应季的衣服换上,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了,才跟楚术打电话,约了见面时间。
她决定去陈家将徐小攸接了再带着徐小攸一同赴约。
沈禾和愧疚得不得了,拉着徐格子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说抱歉抱歉,徐格子都只是笑笑,并道:“阿姨,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殊不知她表现得越是平和,越是叫人心疼,沈禾和本来就面慈心软,如此以来更是,拉着徐格子哭哭啼啼的,倒是让徐格子哭笑不得了。
临走前,徐格子还请沈禾和帮忙转告还在住院修养的宋轻轻,让宋轻轻不用担心,她很好。送轻轻自两天前就在不断试图联系她,她有意要自我封闭,自然不会主动联系她。送轻轻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怕自己见到送轻轻,情绪还要像两天前一样失控一次。
才两天不见,母子俩似乎生疏了许多,徐小攸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既然他不说,徐格子就当没有看到。
母子俩一路行至一家法国餐厅,楚术早已经等候多时,两人都默契地避过某些不开心的事,点了昂贵的松露与鱼子酱,徐小攸餐桌礼仪出奇的好,一个人坐得端端正正,有模有样地使用着刀叉,偶尔还抿两口用高脚杯盛放的可乐,架势十足,就是异常安静,楚术连说了好几个笑话都只得到他明显敷衍的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徐格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破釜沉舟,“小攸,你也大了,我相信有些话你还是听得懂,妈妈今天带你过来跟楚叔叔吃饭,主要就是为了让你再见见楚叔叔,因为妈妈想跟他结婚。”
徐小攸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妈妈,你说了算。”而后手里的动作便又再继续下来。
很俗套的,徐格子在作为饭后甜点的冰淇淋球里吃出了戒指,粉色的钻石,成色和分量都不错,看来楚术很大方,徐格子做惊喜状收下。
只是在轮到楚术帮徐格子戴戒指的当下,却出了点小意外,徐格子右手的无名指上,分明还带着她之前的婚戒。
徐小攸很聪明地选择尿遁,等只剩下两人,徐格子对楚术道歉,“对不起,我一时有些忘了。”说着便要动手去取手上的戒指,却被楚术止住。
“你真的考虑好了?”楚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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