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思念,似乎要将那两个月里落下来的连本带利都讨回去的强烈思念。
他算计着等到国内半夜才寻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那窜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原本想着要是小丫头没接到,那便是最好,要是她接到了,便让自己给她道个谢,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哪知道那电话才将将响起一两声就被小丫头接起,还没等他自爆家门,那头的她便已经兴高采烈地说话了:“小慕哥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还在生气么?你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不高兴……”
他只“嗯”了一声,算是确认了自己身份,便听到她在那头开始絮絮叨叨的自我检讨,但那其实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周长慕被她略略带了些讨好与卑微的道歉认错弄得有些烦躁,活着由然升起的自我厌弃情绪,让他突突然就打断了她的话,生硬地说,“小格子,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你不要道歉,我……”他说不出“心疼”二字,顿了好一会儿,和缓了语气,“我早就不生你气了,我马上还有课……”
闻言,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她不说再见,他也不敢先说再见,到底狠不下心来,“小格子,以后跟人相处,不要轻易道歉,真正做错了,才道歉。”他可不愿他的小丫头在以后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总是处于弱势,叫人看低了去,所谓关心则乱,他只顾着压抑自己的心疼,跟小丫头掏心掏肺地讲道理,却不知这话落在小丫头耳里却又是另一阵的解读,他以为小丫头一向粗线条,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却不知,在爱情面前,小丫头也会跟普通小姑娘一般,心思柔软又敏感。
那之后,她很久没有再打来电话。
她不联系他,他也不联系她。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他是那种心中有事却又能始终闷着不说的闷葫芦,直到因为不断透支精力而生病,感冒发烧,他从药箱中翻出退烧药来吃了,结果却一直退不了烧,只好硬撑着半夜去附近医院挂点滴,第二天他跟老师请假,窝在床上睡得浑天又暗地,在这样狼狈至极的状态下,他迎来了提着食盒的林薇。
他有些意外,尽管照理说,在这样的陌生的环境下,这样两个来自同一所学校的人应该更亲近些才是,但实际上,他和林薇的交情却只是泛泛。其原因除却两人都独立的个性,还有就是,她曾同他告白过。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拒绝了她。在感情问题上,他总是少了那么些圆滑。
而就他目前的处境,提着食盒来探病的林薇无异于雪中送炭,高风又亮节啊。不过,他却连门都没让她进,说自己实在没有精气神来接待访客,说自己已经熬了粥,轻巧地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了去,临走之前,她忽然转过头来,有些恨恨地问:“就为了那个小丫头,值得吗?”
周长慕没有回答她,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须为自己找一个理由。
……
小丫头这一次应该是真生气了,连他次年回国后去恩世家拜年,他都没有见到她,旁敲侧击地问起她的去向,师母有些为难地说她去同同学们出去玩了,并笑着责怪了女儿的不懂事,明知道有客人来还要往外跑。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第一次没有为小丫头辩解,低头用茶盖拨开杯中浮起的茶叶,抿一口,转而去捧徐教授的场:“老师家的大红袍是比我家的好些。”
他在徐教授家逗留到晚上十点,仍旧不见小丫头,只好悻悻然告辞,临走前留下他从普罗旺斯带回的薰衣草种子。
知道他要去徐教授家,母亲还是不放心,派了家中的司机来接他,车停在校门口,他一路走过去,踩着脚下松软的雪,想起有一年他同小丫头在这楼下摘腊梅堆雪人打雪仗的经历,心中是一揪一揪的疼,正要加快脚步离开,就被飞来的雪球击中,一个身影飞奔而至,是个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应该是大某位教授家中的公子了,少年满脸的歉意,见到周长慕便一个劲儿地给他赔礼道歉,说他和同伴们正在玩雪仗,不小心才扔中他的。
他笑着说没关心,少年却是实诚地性子,转身隔着远远地距离喊,“徐格子,快过来跟人道歉!”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同小丫头重逢,或者说不叫重逢,叫……他也不知道,总之小丫头不仅没有过来道歉,还欢乐地跑开,仿佛不曾听见少年的呼唤,也不曾看见过他:“刘小舟,你在哪儿干什么呢?快过来啊,我们队只有我一个人,快扛不住了!”
可她分明就看见他了!
估摸着是他当时的表情太过骇人,吓得那个叫做刘小舟的少年不断地给他赔笑,“她就是这样,整个儿一闯祸精!不过,她刚刚一定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相信我,我在这儿替她给你道歉了,她就是小姑娘,你可别跟她计较啊……”
后来刘小舟又说了什么,他都再听不见,失魂落魄地上了车,那个叫刘小舟的少年,分明就是当年自己的翻版:语气严厉,却掩不住温柔。
所以,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周长慕番外
除夕夜;周长慕按照惯例回周家老宅吃饭。
他已经二十一岁;因为家中长辈在关心她学业之余;也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尤其是广大女性长辈们。
他先还能耐着性子;好脾气地应付那些打着关心的幌子;行着八卦之事的婶婶们,“我现在的重心还是学业;其他的,暂时还没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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