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什麽我妹允许不允许的?我怎麽有听没有懂?」
陆衡神态认真地思忖一会儿,才带著几分慎重开口,「你们知道黄佑祥吗?」
这个名字一从他口中说出,大哥就忿忿不平地握拳低嚷:「那家伙最好这辈子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把他打成猪头,连他老母都认不出──啊噢!」
然後,他就被自个儿老母巴头了。
「阿豪,我们家虽然不像黄家那麽有钱,但论起家教,可是一点也不输人。以後要是再给我听到这麽没水准的话,走在路上就不要跟别人说你是我儿子!」吴妈板起脸教训儿子。
吴爸则是有些无奈地回应陆衡:「佑祥跟我们家小悠的事,都过去了,即使是家人也不好多讲。毕竟那是她自己的缘法,真让她遇到了不好的人,我们除了闭上嘴陪她渡过,还能有什麽办法?她的人生,也只能她自己过。」说完,叹了口长气。
「嗯……我只能说,现在的吴悠,情感状态就像是一座被人掏空後严重破坏的废墟,所以她觉得很疲惫,要想重建也力不从心。而我想再多等她一阵,如果到那时她依然装聋作哑,那麽我也有对应的办法,绝不让她继续消极地逃避下去。」陆衡说得笃定,一如他毅然的眼神。
「等等,你说『到那时』……是到哪时?」大哥马上反问。
吴妈也略显迟疑地看著他,「陆衡,你……我跟吴爸就小悠这麽一个宝贝女儿。当然,不是说我们不喜欢你,我们就是挺中意你,才会私下跟你讲这些。可是……你的家庭、经历,能不能让我们稍微了解一下?」
陆衡早知道会有面对此一质问的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但,肯定不是现在。
「吴爸、吴妈、大哥,很抱歉,现在还不是让你们知道一切的时候。等我回美国,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一定会尽快回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覆。」
他是个惯於和晦暗复杂打交道的人。而这份沉重的「原罪」,压根与秉性善良又不擅心机的吴悠毫不相干,她也只适合活在单纯平凡的世界里。
他由衷希望吴悠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所以更不能因为自私地爱上她,就一意孤行,亲手摧毁她的平静。如此蛮横强夺的後果,可以想见,终究只会令她哭泣。
与其这样,他宁可独自咽下苦果,承认自己就是无可救药的悲哀。
听到这里,吴家三口也不由得沉默了,面上皆是不一而足的凝重。
最後,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吴爸率先开了口,「陆衡,我活了这麽大把年纪,立誓後又毁诺的事情也看的多了,所以就算你一去不回头,那也没什麽好讲的,我不会怪你。」
眼见陆衡想要出声辩驳,吴爸却只是抬起手摆了摆,要他不用急著解释。
「吴爸想跟你说的是,我跟你吴妈一起吵吵闹闹地活过大半辈子,才终於搞清楚了你们年轻人经常挂在嘴巴上的『幸福』是怎麽一回事,它可不是一整天你爱我、我爱你,两个人爱来爱去的说不烦、听不腻啊?其实呢,只要能跟看得顺眼的人一起,一天接一天、一年顶一年,烦恼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的孩子,这就是最高级的幸福了啦。」
「……」陆衡聆听得异常专注。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麽对他说过,甚至连相关的想像都不曾有过。
在那个家里面,永远不可能出现吴爸所描述的情景。唯一不缺的,便是以虚伪的优雅层层裹覆的人性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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