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就带著隐隐笑意说:「医生,我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结果晕机了,怎麽办?」
「你白痴啊!我是兽医啦!」一听见这道嗓音,吴悠立刻没好气地嚷回去,可是那股夜不成寐的焦躁却奇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自觉弯扬起来的眼角眉梢。
「台湾应该是大半夜,应该是睡觉时间了,你怎麽精神还这麽好?」
「还不是因为你──」说到这儿,吴悠顿了下,及时煞住了暴冲的口舌,「既然知道有时差,还故意挑这时间打电话来扰人清眠,真是缺德!」
陆衡无声地笑了。看样子,她也是惦念著自己的。
原来,离得再远依然有人记挂自己的感觉,是如此温暖,近乎炙热……
「我想我不只没有道德,还有被虐的潜在因子,听到你活力十足地开骂,我反而觉得安心。」陆衡声线平稳,悬在唇畔的微笑却久久不散。
这让从後照镜窥视他的路家司机无比诧异地看傻了眼,深深地怀疑他真的是过去那个不苟言笑、表情深沉的二少爷吗?
陆衡注意到司机投射过来的打量目光,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些,眼神一凛,冷声道:「绿灯了。开好你的车。」
「……是、是!」司机一惊,猛然回神,再也不敢与说风就是雨的二少爷对上眼。
「喂,你在跟谁说话?」因为距离的关系,吴悠听不清彼端的对话,但能肯定陆衡这时应该不是一个人。
「没什麽,只是叫司机专心点开车。」陆衡望著一幕幕既熟悉又陌生的窗景,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惆怅,不由自主地问她:「吴悠,你小时候都是怎麽处理那些玩腻的玩具呢?」
「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吴悠不解地反问。
「你回答我就是了。」他很坚持。
「我小时候的玩具喔……就是我哥他们玩剩下来的汽车、超人之类的,有够无聊,所以我没玩几次就统统送给隔壁邻居家的小弟弟了。」她也照实回答。
「送人?你就不会舍不得?」
「陆衡,你是不是还在晕机啊?拜托!既不适合我、我又不喜欢的东西,究竟留著要干嘛?送给需要它们的人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然後对方开心,我也轻松,这样不是很好吗?」
「……」陆衡沉吟半晌,「难道……不会太便宜了别人吗?毕竟,那本来是不属於他们的东西。」
「你傻啦!」吴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麽叫作『便宜别人』?如果你有能力让别人因为你的施舍而过得更好,这是好事呀!为什麽要心中有怨?再换个角度想想,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玩具处理掉了,你才有机会可以玩到新玩具嘛。傻乎乎的你!」
她诡怪又特殊的思维逻辑,让陆衡不由得怔了怔。然而,说实话,这确实是他未曾思索过的崭新观点。
「……那你後来有得到新玩具吗?」
「嗯……我忘了欸。那麽久以前的事,谁还记得清啊?光要好好应付每天忙碌又充实的日子,时间就不够用了,哪来的閒工夫追忆过往?我又不是吃饱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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