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真正的女孩力气要大,管家安排他挑水,居然也挑得动。于是他从此就负责小厨房的一只水缸。
身边早就有这样的流言蜚语,说母亲根本不得宠,怀他那阵子,父亲都没去她房里待过。家里人看他是个女孩,安分又文静,被欺负了也不说,便不把话挑明,只暗暗拿捏他,使唤他,压榨他也压榨母亲。
二哥下学回来口渴,自己房里又没水了,在井边和他撞上,乜他一眼。陶知识趣地避让开。井边这个时段没什么人,各房的人都在忙各房的事。陶知这时候出来挑水,也是指望别被人撞上。撞上了又得使唤他。他想溜出去听戏。
曾经衰落了的一切又复苏起来。贫乏到了极点,从过去的繁厚里随便挖出几样也够他们继续在苟延残喘几个世代。
只来了个陶迎,运气不算太糟。
他竖着耳朵听见外头戏台子敲锣了,心里泛痒。日头顶在西边,有些往下沉的意思了。井里面打起来的冰水,把那明晃晃的一个光球映着,荡啊荡,荡碎了。被人舀在手心里,嘬了一口。
甜丝丝的。
又一口。
陶知想不通他为什么喝得那么慢。光喝水又不解馋。离晚饭还有好一阵呢。
他轻轻碾了碾脚下被井水淋湿的一圈土,鞋底脏了,晚上又得熬夜洗。
陶迎盯着他的脚看。
他连忙把脚缩回自己的裙子底下。
那眼神可不像哥哥看妹妹,反而像看着什么肮脏露骨的东西。
陶迎接下来的一句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骚什么呢!”陶迎对他冷笑。
从古至今没变过的,辱骂一个女性,便骂她“骚”,用荡妇羞辱去掩盖住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渴望。
陶知没说话,应对找茬他已经很娴熟了。他规规矩矩地站着,拎着桶,乖顺地叫陶迎再也说不出什么。
陶迎终于把水喝够了。看向他的桶,伸出手来。
“干什么?”二哥的举动让陶知困惑不解。
“不是要打水吗?”陶迎见他蠢头蠢脑,越发不耐烦,直接扯下了他手里的小木桶。
“我…我要灌一缸呢!”那意思是不必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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