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非就这样患得患失,进退维谷。直到她开始用“小时”来记录,分分秒秒地忍耐。这克制如此辛苦,几乎要耗尽她全身的能量。
只为维系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心。
&>
元旦,剧组放假半天。
制片组为鼓舞士气,晚上包了宾馆餐厅的场地,开新年舞会。
难得有机会打扮,组里的姐姐妹妹都约好穿晚装出席。
梦非向来朴素,从不为吃穿花心思,自然没有合适的衣裙,准备就穿牛仔裤和恤出席。同屋的张姐拿出两件晚装给她看,一件绛色,一件黑色。
“选一件吧。”张姐递给她,“舞会不穿裙子怎么行?”
见梦非犹豫,张姐笑,“我猜你喜欢黑色。就从未见你穿过红色的衣服。”
梦非抿嘴一笑,没说话。张姐说中她心事。
张姐又说:“我还敢穿红戴绿呢,你才多大,怎么就喜欢黑白灰?”
“要不你试试这件红的吧,艳丽活泼,衬你肤色。”张姐把那条绛色裙子放到梦非身前比划。梦非个子和张姐一般高,张姐的束身晚装给她穿正合身。
梦非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抹红裙衬得她皮肤雪白、长发乌亮。
真是漂亮,她心里暗叹着,又惊讶张姐竟会在外出拍戏的行李中放进如此时髦的衣裙,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舞会。三十七岁的张姐常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挂在嘴边,显然是没少为此吃苦头,却还这般起劲地张罗衣饰行头,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任何约会或艳遇。
梦非笑着把裙子还给张姐,“我还是穿那件黑色的吧。”
餐厅的桌椅重新摆放,稍稍布置,改头换面,真像个派对。姑娘们都打扮得十分俏丽,个个袒肩露背。
梦非穿着黑色晚装出来的时候,人们纷纷惊讶打量。
她化了些淡妆,盘起了头发,穿一双半跟鞋,配那身黑裙,突然变成了大姑娘。哥哥姐姐们都逗她,“呵,这是谁呀,哪儿来的小美人啊!”
难得在不工作的状态下相聚,大家格外放松。
喝了几杯酒,赵主任提议大家玩一个游戏,叫作“真心受不了”,让大家对剧组生活的各种艰难与不满公开抱怨,敞开抱怨。
赵主任在这行干了三十多年,太知道剧组生活是怎么回事了。拍戏拍到这份上,每个人都积攒了很多疲劳和怨气了。而疲劳和怨气很容易转变成别的东西,转变成消极怠工、寻衅滋事,转变成混乱而麻烦的男女关系。与其让坏情绪藏着发酵,倒不如借此时的欢乐气氛,让大家通过游戏形式把不满都发泄出来。发泄完了,往后少些麻烦,提高工作效率。
游戏的规则是,被抽中的人必须说几句抱怨的话,不说不算过关。
有人说,真心受不了这里的恶劣气候,皮肤都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