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宁愿为她舍命。
她抚摸着颈中那枚金色的十字架。这项链本是属于他的。饰物佩戴年月长久,已与人有了情分。它一直带有他的体温,伴随着她,传递力量。
受着十字架庇佑的人,本该是他。
他为她牺牲,为她舍命。
她想起那个给他打电话的夜晚。
他说,生命中会有许多许多我们觉得重要,却终难如愿的事情。
他说,你应该忘了我,向前走。
她说,我也想,可是,好难,好难。
他说,相信我,时间会消磨一切。没有过不去的苦难。如果心里痛,忍耐它,因为它一定,一定,会过去。相信我。
她又想起新闻发布会前的那个晚上,他陪她坐在便利店的窗户前吃墨鱼丸。他在湿漉漉的玻璃上写下“破城”二字,还有一排被他自己涂抹掉的字。那几个字究竟是什么呢?
当时她在心里猜过,也许是“对不起”,也许是“再见了”,也许都不是,他只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猜了许多可能性,但就是不敢去想,会不会是“我爱你”?当时她觉得自己是不该有这种奢念或者幻想的。而此刻,她觉得,或许有这样的可能。他内心最深的秘密,或是他偶然间的念头,都有可能是这简单却深邃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被他自己涂抹掉,隐藏掉,否定掉。这三个字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夜晚,在小镇便利店的玻璃窗上流泪、消失,成为一个谜。
这个谜她永远无法破解。除非他能活下来,亲自告诉她谜底。
镇定剂的药力渐渐过去。她的手臂上有几处缝合的伤口,此时疼痛逐渐清晰明确起来。她心想,自己只是这点皮外伤,就这么痛,那他们一同坠入大海时,他以身体为她抵挡那股冲击,该多么痛。
她再次落下泪来,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父亲买来早点,让她吃些东西。
她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什么都不想吃。
她想对父亲和母亲说,如果他活下来,我就嫁给他。如果他死了,我为他终身不嫁。但她看到父母的愁容,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情绪。
但此刻,心口的灼痛让她无法忍耐。于是她站起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区。
她要出去走走。
正是隆冬,院子里很安静。雪积了厚厚一层。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她望着这美景,心中酸楚。他还能否醒来,与她并肩看这世界?他们没有一起做过的事情,还有那么多,那么多。
她无法想象整个世界中一切都在,却独独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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