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真不知有多少要紧事还没干!也不知有多少心愿没完成!更不知有多少不甘心!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完成了思考。他最不甘心的还是失去李月。
世界一下子变得消停了。
柯冰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受到了一次冲击。十几个小时后,他又看到了那辆红色面包车象一面血墙向他冲来,他全身一阵紧张,本能地作出条件反射,去迎击那噬人的血色。
这次反抗,引起他全身一阵抽搐,结束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昏迷状态。
白色日光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白色的大褂、白色的口罩。
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的单一,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简单了,时间也静止了。
“嘀哒、嘀哒、嘀哒、”输液器象计时的沙漏,用慢动作告诉他时间还在继续。这些单一、纯净的白色液体正无声地溶进他热情、奔涌的红色血液,由于它的溶入,他火红的血液在慢慢地被稀释,骨子里的奔放与不羁一下子变成了轻缓的细流,再不为任何激情而彭湃了。
早习惯了用白色来象征纯洁与简单。其实科学家早用三棱镜色散试验告诉我们,白色光是最丰富的。它由七种颜色组成,包涵了世上所有的颜色。为什么我们还会认为它简单?
大概复杂到了及至就是简单吧!
从危重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柯冰完成了一次境界的升华,再没了轻狂与浮躁。学会用最简单的办法面对一切复杂,才能做到处乱不惊。
亲人们都来了,苗丽也在大刚的护送下从天津赶来,面对众人关心地责怪,柯冰笑得很从容:“谁还咒我死呀!看我身上不是连伤都没有吗?阎王都怕我,我还怕谁呀?”
大概是物极必反的缘故吧!柯冰经历了这次灾难,对很多事的态度都有了本质变化。尽管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可他再也不着急了。
一切都那么的有条不紊。
柯冰又有了困意,正想好好睡一觉,门外传来吵闹声:“你们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我兄弟的车撞烂了还没找你们陪呢,你反而找我兄弟要钱!你吹牛!我问过,他早没事了,就是赖在床上装蒜,不肯出院,我看看是谁敢这么牛!”
门外是李伟在解决车祸的赔偿问题,因为他在道儿上混,处理这等小事属于“职业”,所以柯冰把一切问题都交给他处理,没想到对方也托了人,而且闹到医院来。
素来吵吵闹闹,吹破天不知道补的李伟今天却不敢高声了,看来对方比他横!
大刚正要起身去阻止,那人已经闯了进来。后面的李伟一脸无奈,用眼神告诉柯冰“这个主我们惹不起。”
来人就是程二,道上都叫他“二歪”,一晃九年过去了,小毛孩子居然成了道上有名的难缠鬼,如果不是那张独特的歪歪嘴,柯冰还真不敢认他了。
当年周四海被柯冰救到医院,他的家人还没顾上追问柯冰的身份,而柯冰却一时调皮,模仿程二的歪嘴。柯冰的模仿能力极强,虽然他的嘴不能歪得那么夸张,但是他的表情却能体现出自己的嘴比二歪还歪。气得程二哭闹起来,歇斯底里地叫嚷:“你学我!你敢学我?我和你没完!”
柯冰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给人家添麻烦,所以悄悄地“逃跑”了。所以程二的舅舅周四海出院后,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道上人怵二歪,不但这小子敢拼命,而且有个不好惹的舅舅。所以他来到柯冰的病房就开始胡闹,大刚哪看得过去?眼看双方就要动手,柯冰只好阻拦:“慢着!你好好看看,还认识我吗?”
柯冰再次模仿程二的歪嘴。程二从小到大不知被人取笑过多少次,为此他不知多少次和人打架。但是能如此夸张地模仿他的人,记忆中只有柯冰。
认出柯冰,程二也很兴奋,马上告诉舅舅,找到了他的救命恩人。
程二年纪不大,却在道上混了好多年,社会经验丰富。了解了柯冰的情况后,马上猜出他的车是被李伟偷的。他在试骑他的摩托车时配好了钥匙,等柯冰送车时就中了埋伏。并且他还指出,在沧州做生意,没有后台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出院后的柯冰就决定和程二一起在道上混。
首先他要从李伟和刀疤五下手,于是约他们出来,明确表示保护费不交了。李伟本来想在中间当好人,但是柯冰的态度却让刀疤五下不了台,他哪里肯依?这时二歪进来了,大家还没明白他的来意,酒瓶子已经砸在刀疤五头上。
李伟知道柯冰和程二的关系,他绝不会等着挨打,转身就逃了。柯冰也不向他要车了,但是两间房子成了永远的战利品。不但李伟不敢来要租金,而且整条街都成了柯冰和程二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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