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将何决的极端情绪瞬间抹平,放开一头雾水的医生,两步迎上前,接过上上下下仔细瞧了好几遍,最后视线落在额头的伤口,心疼不已柔声安慰。
萝卜头瘪着嘴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嘀咕,方凌则含笑轻轻解释。
他们用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
旁观许久,我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感人的温馨,面对何决很是诚恳:“不好意思,那会儿电话信号不好我可能没说清楚。广告牌倒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基本在其影响范围之外了,所以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因为害怕会感染才来医院做一下消毒处理。不过,到底还是我没有照看好他。方凌,何决,对不起啊!”
“这种天灾怎么能怪你呢?况且也好端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方凌走过来,神情关切:“反倒我还要谢谢你才是,听目击者说,当时多亏有你护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了薛暮,你有没有伤着哪?”
我摇摇头:“当然没。”
“要是没大问题的话,就赶紧回去!万一台风提前登陆就糟糕了。”我笑着推了何决一把:“你送他们,路上小心。”
何决愣着没动,低低开口:“小木……”
“行了行了,知道你刚刚不是故意对我发脾气。”
“我……”
“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他有些歉然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那你先回去,我很快就……”
“不!”一直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大人们交谈的忽然郑重开口,而且用的还是中文加英文:“回去,!爸爸,妈妈,我,!”
小家伙如此照顾我的感受,让我十分感动,但还是忍不住纠正:“';。”
他坚持:“!b!”
方凌听不下去这种跨越了年龄和国籍的无意义争吵,直接对儿子喝斥了一句什么,我估计翻译过来应该是‘闭嘴,不然老娘揍你!’之类的恐吓,萝卜头只好呜呜咽咽着躲在何决的怀里诉说委屈。
为老不尊的我也有些讪然,索性挥挥手:“开恩准假,今天晚上别回来了。”
何决还想说什么,被我抢先:“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多少受了惊吓,他这个样子,你真能放心离开吗?”
何决蹙了蹙眉,凝目看着我。医院高亮白炽灯下的眸色几经流转,却终只是抿了抿唇,似将轻叹咽下。
分别时,我与出租车内的三人道别,马达发动之际,冲何决说了句:“明天,我在家等你。”
他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方凌的电话:“大决昨天夜里胃病又犯了,刚刚才勉强睡下,所以可能要晚一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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