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封隐爱才是众所皆知,但未免太过头了。每回与聂封隐谈书写诗,虽然带给他极大的压迫感,总觉得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可他也实在忍受不了聂封隐每回必带着这ㄚ鬟,还频频询问她的意见。
没错,她的字写得是不错,人看起来也颇为斯文又有几分气质,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年岁大的丫鬟,在地位上远远不及他这个文人,却似乎颇受聂封隐的重视,让他十分的不平衡。
聂封隐眯起眼,沉吟了会,眼角觑到她的嘴角抿起,薄薄的唇露出她些微的恼怒。“文公子说的是。璇玑,你们下去吧,可别坏了文公子的兴致。”
璇玑掀了掀嘴,终究没冲口而出,她福了福身,收拾笔墨。
“不不,不要收,你们先退下去。”
“奴婢遵命。”她的牙在磨,发出的“奴婢”多刺耳难听。
有多久没听见她自称“奴婢”了?刺耳依旧,她的倔性未减,他的唇上扬,拿过方才她胡乱画的纸。
上头是一朵朵的白梅。她气恼时,都是这样发怒气的吗?
璇玑快步走下观戏台,如敏急急跟上。
“璇玑姊,等等我嘛,你在生气吗?”
她深吸口气。“没,我没有。”她放慢脚步。
“没有就好,璇玑姊,那文公子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如果我学字了,是不是会嫁不出去?”
“那得看你的夫婿是否有容才的雅量。”如敏似乎颇为紧张,璇玑露出安抚的笑:“你自个儿想想,若是你喜欢识字,那么改天我再继续教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迫你。你说好不好?”
如敏点点头,脑海不期然的浮现元护卫的身影。
“如敏,”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个用锦布包裹住的小东西。“这东西你帮我保管,好吗?”
如敏接过,好奇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啊?”
“是我老家的钥匙。我老迷迷糊糊的,会弄丢,所以你帮我收好,好吗?如果我不在了,除非是你信任的人,否则不要交给任何人。”
“好……”就算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没有问出口。璇玑姊对她来说,就像是天,没有什么不可以为她做的,何况只是收藏一支小小的钥匙而已。
行至中途,忽闻一声:
“章小姐!”
章姓让她怔了怔,抬首,瞧见年轻的男子正热切的瞪着她。
“你……柳公子?”她惊讶道。他不上北京了吗?怎会在这里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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