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过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合适的肾还遥遥无期,看着杨树林得不到治愈,###也很痛苦。一天,###在车站等车准备去医院的时候突然作出一个决定,把自己的肾给杨树林用。这么做,不仅为了消除杨树林的痛苦,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做出这个决定后,###豁然开朗。
在去医院的路上,###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小学开学第一天,杨树林骑着自行车把自己放在大梁上去报到;自己带着杨树林车的陀螺去学校赢得同学们的羡慕;杨树林替自己开家长会,挨老师批评;中考的时候,杨树林趴在桌上给自己写鼓励的信;上大学的时候,杨树林骑自行车给自己送牛肉、和自己比举哑铃,一幅幅画面,过电影似的在###眼前一一浮现。###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应该的,必须的。他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儿这样想。
我是你儿子第四部分(9)
###没有立即把这个决定告诉杨树林,而是先跟沈老师说了,沈老师听完没有表态,而是说,你还得问问其他人。
沈老师说的其他人,指的是大夫、陈燕和杨树林。问大夫,是从可行性的角度考虑。问陈燕,沈老师知道###和陈燕的关系,这件事情不得不考虑陈燕的态度。问杨树林,他是否接受自己儿子的肾。
大夫说,如果###能捐肾,那再好不过了。
陈燕知道###的决定后,丝毫没有阻拦,她认为###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年,陈燕对自己父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她爸爸是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丧生的,没有合适的血源,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陈燕至今后悔自己那时候还小,给爸爸献不了血。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身上,除了支持他,陈燕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杨树林没有答应,理由是:你还年轻。###说,所以我的身体允许我干这件事情。
杨树林说,如果是你的肾,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说,你不做我也捐,到时候掏出来你不用就浪费了。
杨树林说,浪费了我也不用。
###说,行,到时候咱们就走着瞧。
###并没有因为杨树林的拒绝而改变决定,他做了检查,肾型基本匹配。透析了一段时间,杨树林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为了节省治疗费用,从医院搬回家住,透析的时候再过去。
杨树林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对自己和杨树林的关系有了崭新的认识。原来每天早上,杨树林起得早,穿着拖鞋趿拉趿拉地走来走去,吵得###睡不好觉,###异常反感这个声音,但是杨树林住院后,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自然醒来,听不到这个声音,心里空落落的,想睡也睡不着了。原来家里都是两个人,现在杨树林住了院,###感觉世界塌了一半。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门坏了也不会修,杨树林回来后,换了个合页,几下就弄好了,让###自愧不如。杨树林刚下岗的时候,###认为他的价值从此便消失了,但是这段时间,###改变了看法,认为父亲的价值永远不会消失,他的存在,会让自己心里永远有一份挂念。以前###一直认为自己长大了,独立了,但是这次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长大,无论从生活上还是情感上,都离不开杨树林。
###和沈老师商量后,决定施计让杨树林接受手术。一天沈老师拎着菜和肉来杨树林家,做完了正准备吃,###说想和杨树林喝点儿啤酒,家里没了,得出去买。###慢吞吞地换鞋,准备下楼,这时候手机响了,其实是他上好的闹钟,###去接,对着电话说起来没完。沈老师让杨树林帮她解开围裙,她下去买,围裙系了死扣,半天解不开,杨树林便说,我下去吧。
杨树林拿了啤酒瓶下去换,十分钟后上来了,刚进门,沈老师就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肾了。
杨树林放下啤酒说,哪儿的。
###说,刚才医院的大夫来电话了,说有肾源了。
杨树林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惊喜,他看了看###和沈老师,说,家里的电话昨天停机了,我还没交费。
###急忙补充说,打的是我的手机。
杨树林说,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没有表现出不情愿,怕杨树林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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