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轻哼一声,不看她了,继续看天:“喂,你好像对老船头家的孙子挺关心,别跟我说是喜欢小孩。”
魏淑子耸肩:“怎么可能?我最讨厌小孩,不仅烦人,还脆,一碰就坏,当然,除了我自己家的。”
张良呵呵一笑:“我以为你在说女人。”
“你是说周警官?”
“她跟你一样,不是女人。”张良不耐烦地拍打横栏,发出“当当”的声响,“别岔话,老船头的孙子,接着往下讲。”
魏淑子心说是谁先岔的?懒得跟他争辩,舔舔嘴唇继续说道:“那照片上的小孩儿我见过,以前协警办案时,我曾经救下一名被人贩子拐带的残疾儿童,虽然和照片上的小孩年纪差挺多,但那五官长相,我不会认错,那个残疾儿童就是老船头的孙子。”
“人呢?”
“交给负责案子的警官带走了,据说那警官在结案后不久自杀身亡,那名残疾儿童也不知所踪。”
“你什么看法?”
“从残疾的程度来看,老船头的孙子恐怕早被拐走了,他儿子一直在说谎,隐瞒的可能性有两个,一是怕年迈的父亲伤心,不过我更倾向于是为了利益,为了钱卖子女的缺德勾当也不少见,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说不通。”
“什么事?”
“如果我是老船头,就算儿子说没空回来,那我也非得亲自跑一趟去看看,老师傅精神好得很,腿脚健全,又不是不能动,既然那么想孙子,儿子不回来,他不会自己去找啊?”
张良笑了笑:“如果他心里有数呢?”
魏淑子警觉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老船头知道孙子被拐,或者他也是参与买卖的一方?”
张良在她头上捞了一爪:“我说你这人怎就那么阴暗呢?我的意思是也许老船头心里早有谱了,觉得他小孙子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追根究底不就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魏淑子转头看向老船头的住处,看到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船边抽烟斗,银盘似的的圆月挂在对面的天空上,月光似凉水,冲刷在佝偻的人影上,让整幅画面掺杂了几许沧桑。
魏淑子喃喃地说:“念想啊,那就让他一直念下去吧,能活在美梦里也是种幸福,好啦!景也看够了,去睡觉吧。”
她举手伸了个懒腰,走到眺望台边缘,顺着竖梯往下爬,没下两层,忽然感到上方凉风飕飕,抬起头,一张血盆大口近在咫尺,能清楚得看见深黑的喉咙和尖利的牙齿。
魏淑子一惊,脱手松开竖梯,身体失衡,等回过神来,上身已经朝后倾斜了很大幅度,眼看就要从空中坠落。危急关头,只觉腕上一紧,闭眼睁眼间,血盆大口消失了,张良从眺望台上探出半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回事?爬个梯子也发呆?不要命了!”张良在上面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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