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情形,姚江河清晰地看见了。他的心一阵悸动。明月的两滴泪珠,冲刷了他所有的自卑,让他明白:两米之外蹲着的那个人,真真切切是一个女性,一个有着丰富情感和母性柔情的女性。她正在被一个生命的无端受挫而倍感哀怜,或者从鸟儿的身上发现了一种更为深邃的人生命运的主题,并为此而感到伤怀。她是可怜的!一个女人,能真正引起男人的怜爱,毕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
姚江河浑身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勇武。他走了过去,与明月并肩蹲了下来。
“它受伤了?”
明月没有回答,眼泪扑籁籁地滚落下来,打湿了鸟儿背上的羽毛。她用手指不停地抹着已经溶进羽毛深处的泪水,向鸟儿表达歉意。姚江河注视着这轻柔得足以消解一切的动作,浑身再次发出一阵悸动。他大胆地看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与她的个子是不成比例的。
姚江河拿开了明月扶住鸟儿的手,从她的另一只手掌心里将它捉了过来。这时,鸟儿微微地动了动翅膀,茫然的眼神里有了惊惧的神采。
“它不信任我呢!”姚江河说,把鸟儿还给了明月。
明月笑了,泪水涟涟的双眸里闪烁着慈祥的光辉。
“它伤得不轻。”明月痛心地说。
“不关事。它会很快好起来的。”
明月充满感激地看了姚江河一眼。
美丽的翠鸟,也似乎为姚江河的这句祝福而动情,它开始奋力扑闪着翅膀,想飞起来,报答这两个好心人。可它失败了。
“再休息一会儿吧,小家伙。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你温暖的巢穴。”明月的声音像呓语一般。
小鸟儿果真不动了。三个心心相印的生灵,就这么沉默着。
几分钟之后,重新活跃起来的翠鸟踮了踮脚,然后双翅一展,飞了起来。
“它能飞了!它能飞了!”
明月高兴得跳了起来。
姚江河被她天真的情绪所感染,不停地拍着巴掌。
翠鸟并不急于离去,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周,再压低身子,以缓慢的速度向外滑翔。出了窗口,它站在长着肥大叶片的梧桐树上,面向屋子惆瞅几声,再展翅飞去,隐没在天空的深处。
“谢谢你。”明月真诚地说。
“谢我什么呢?”
明月扑闪了几下眼睛。她的眼帘上还残留着零星的泪花。“有些事物,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第二天,明月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活泼跳荡,像明净的溪水。
只有在短暂的沉静里,才像幽深的古潭。在姚江河看来,她已经把昨天的不快连同他们短暂的相处完全忘记了。然而,姚江河却记得十分深刻,他们不多的几句对话姚江河可以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他以为明月会从此与他熟悉起来的,可是他错了。她对任何人都一如既往。
这实在是一个不好把握的女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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