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凄苦地笑了笑。
“我去给你买吧。”夏兄说着起了身。
“不用了。我一点也不饿。”
夏兄坚持要去。
明月的无名火又上来了,厉声说:“我说过不用了嘛!”
夏兄退了回来。
见夏兄那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明月立即就后悔了,在心里狠狠地痛骂着自己。
“你这么不耐烦,心里装着不愉快的事吗?……今晚,我本来想写论文的,现在不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行吗?”夏兄蹲到明月的面前说。
明月的眼眶湿润了。“怎么不行呢?你不来找我,我就要来找你的”夏兄感动得搓着双手。
他们迤逦往镜花滩而去。走到中途,明月正与身后的夏兄说话,见没应声,她转身一看,夏兄不知踪影。
明月奇怪地站于原地等了几分钟,才见夏兄圆圆的头一冒一冒地从后边跟来。
“哪去了?”
“嘿嘿,没到哪去。”夏兄憨憨地笑着。
明月也不追究,和夏兄一前一后,沿水泵厂外的土路一直走到滩面上。
其时,天已黑尽了。
这正是五月的月末,淡淡的月亮早早地升上来,混合着对面迷蒙的华灯,把整个滩面照得一片银白。不知是视觉的误差,还是实有其事,滩面竟然在夜色中蒸腾起烟一样的淡紫色的雾岚。明月沉醉了,她伸出手来,想把雾岚拥抱于怀,可近前看去,除了膝陇的白光,什么也没有。但是,在伟大而神秘的自然界中,明月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博大的关怀,心情也开朗明净得多了。
那一夜,明月的话出奇的多,比她与夏兄相处一月来说话的总和还要多。
一种巨大的幸福弥漫着夏兄的全身,这种幸福是奇特的,似来自母亲般的温暖,同时,比母亲的温暖又多了一层新鲜的,从未体验过的惊喜。因此,他拙劣的言辞变得畅达了,迟钝的心智变得活泼了,一种让他自己也颇感吃惊的男人的力量,完善着他的人格,滋长着他的自信。他竟然变得洒脱起来。
“我给你带了件东西来,不过你要闭上眼睛。”夏兄说。他说这话时,再不是先前那一副巴结的、乞求似的模样,而是以一种直截了当的口气,充分地占据着主动权。
明月为夏兄的这种近乎命令似的口气而感到暗自欣喜。在大多数女人看来,男人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话或者发怒,就像男人看见女人啼哭一样,有种特殊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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