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我还没换鞋子呢!”明月说。
“换什么鞋呢?我这里又没铺地毯!”闻教授说着,把明月一拽,明月就笑盈盈地进屋去了。
闻教授高兴得直搓手。
“你们坐一会儿,我来给你们下面!”
“不用了,闻教授,我们刚刚吃过。”
“即使吃过,年轻人再多吃两碗也不碍事的。”
说着,闻教授就系了围裙要下厨房。
三个研究生都嘻嘻地笑。系了花布围裙的闻教授,全没有了课堂上的威严,完完全全像一个家庭妇男了!
他们又推辞了一回,闻教授依然坚持要煮,说稀客临门,按照中国的传统礼节,不吃点东西是不应该的。
“那我们自己来吧。”明月抢上去,把闻教授的围裙解下来,系在了自己身上。
“也行也行。”闻教授说。他高兴得喜笑颜开,平时少见的皱纹,因这一笑,便增多起来。也只有在这一刻,他的三个学生都在内心里发出深长的叹息:我们这可亲的导师,真正老下去了。
明月煮面去了,姚江河与夏兄把他们三人买的礼品—一呈给闻教授,闻教授说:“花这些钱干嘛?我每月的工资怎么用都用不完,你们还担心我吃不上这些?”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里却有了泪花。
明月煮了三碗面来,把新煮的一碗给了闻教授,自己就端了茶几上那碗面吃。这一次,闻教授却没有过多推辞,只是专专心心地吃那碗学生煮给他的面,让腾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这种温馨到骨髓里的感觉,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在闻教授的一生里,是极少有过的。他本来有这样的机会,那就是好女人高秀倾慕他并偷偷与他共同厮守的日子,遗憾的是,在当时,他却轻率地将这浓烈的情感扔到一边了。
吃过饭,自然又是明月去洗了碗,闻教授便领他们走进他的书房。
闻教授的房间布置与在叙州大学时比起来,最为显著的特征,是他拆去了那幅名为《泉》的经典绘画作品,代之的是一幅碳精素描。这幅素描是一个女人的肖像,有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和一张与满月似的脸形不太相称的樱桃小嘴。她的头发是散乱的,如被树梢撩乱的云。以前,名画《泉》是挂在书房的隔壁,现在,碳精素描的女人肖像移到了书房里。在肖像的旁边,有一首闻教授自作自书的古体诗:
镇日长闭门。
梧桐护窗绿,芙蓉绕宅生。
池塘漫秋水,鹅鸭逐鱼腥。
庭院饶佳趣,岚烟幻晦明。
蛋吟知漏永,鸡唱报晨兴。
添香无红袖,伴读有青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