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令血液结冰的绝望。
他甚至已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他还活着,他的人还在,但是这生命,这肉体,都似已不再属于他。
〃恭喜你。〃
秋菊听着他说这三个字,仿佛也说了句客气话。只不过她是不是真的笑了?
她说了句什么话?他完全听不到,感觉不到。
〃恭喜你。〃
他将这三个字反反复复,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不知说了多久,他才能听得见秋菊的声音。
她正在低语着。〃每个女人不论是怎么样的女人,迟早都要找个归宿,迟早都要嫁人的。〃傅红雪道:〃我明白。〃
秋菊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给别人了。〃她在笑,仿佛尽力装出高兴的样子来无论如何,结婚都毕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红雪眼睛看着屋顶上,显然也尽力控制着自己,既不愿秋菊看出心里的痛苦和绝望,也不想再去看她。
但过了很久,他忽然又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来了?〃秋菊道:〃嗯。〃
新婚的夫妻,当然应该是寸步不离的。
傅红雪咬紧牙,又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他就在外面?〃秋菊道:〃嗯。〃
傅红雪道:〃那么你就应该去陪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秋菊道:〃我说过,我要照顾你。〃
傅红雪道:〃我并不想要你照顾,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虽然在努力控制着,但声音还是忍不住要发抖,几乎已说不下去。幸好秋菊已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用不着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部知道。〃傅红雪道:〃他知道什么?〃
秋菊道:〃他知道你这个人,也知道我们过去的感情。〃傅红雪道:〃我们……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秋菊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已将以前那些事全都告诉了他。〃傅红雪道:〃所以你就更不该到这里来。〃
秋菊道:〃我到这里来找你,也告诉了他,他也同意让我来照顾你。〃傅红雪的牙龈已被咬出血,忍不住冷笑道:〃看来他倒是个很开通的人。〃秋菊道:〃他的确是。〃
傅红雪突然大声道:〃但我却并不是,我一点也不开通。〃秋菊勉强笑了笑,道:〃你若真的怕别人误会,我可以叫他进来一起陪你。〃她不等傅红雪同意,就回过头,轻唤道:〃喂,你进来,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喂!〃这虽然也是个很普通的字,但有时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亲密。
新婚的夫妻,在别人面前,岂非总是用这个字作称呼的。
门本来就没有拴起。
她刚说了这句话,外面立刻就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好像本来就一直守候在门外。妻子和别的男人在屋里,作丈夫的人当然难免有点不放心。
傅红雪本不想看见这个人,但却又忍不住要看看。
这个人年纪并不大,但也已不再年轻。
他看来大概有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方方正正的脸上,布满了艰辛劳苦的生活所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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