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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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汉就有些讪讪,他虽不知道什么醉仙酿的,却听得出来这酒价格不菲。想起这个,他终于想起自己一路上想着的问题,也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不知小、林知府为何这般待某家?”又是放他出来,又是好酒好肉的招待,就算他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汉,也知道对方必有要求。

        “为了你今天最后说的那句话。”林瑜放下笔,挑剔地看了眼手边的纸张,等墨迹干透了,这才搁在一边拿镇纸压好。

        说到这个,那汉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他后悔这么说了。只是对比现在这待遇,再想想自己之前还想着他必是有所要求,未免就显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然,他是想不到这话的,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的一番心意,辜负了他似的。

        “某家还说是不是你觉得冒犯了,要杀头呢!”他见林瑜真是个胸怀宽阔的,便笑道。

        “哪有这种罪名来着?”林瑜摇头,然后正色道,“只是这番话,我听了无妨,日后莫在说了,说不得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

        那大汉也不懂什么十恶不赦,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听林瑜这般认真,也就点头应下,道:“也对,不是所有的官都像林知府这样好气量的。”这世界上,到底还是狗官多。

        林瑜就问他道:“你可还有什么去处?”

        那大汉老老实实地摇头,道:“那有什么去处呢,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一病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某家也不想认。倒是还有一把子力气,兴许去别的地方讨口饭吃。”

        他倒是不担心,他打小力气就大,十来岁就能干大人的活计,也把老母亲好好的养到这般年纪了,要不是这一场大疫,没准还能安安稳稳地下去。现在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也饿不死自己。

        林瑜就道:“你原本的名字是用不得了,早就当做死刑犯给报了上去,也不知还有没有认识你的邻居街坊,被认出来可不好。”见他就苦了脸,便道,“若你愿意,就留在我身边做个护卫,若不愿意,我也可以给你弄一份户籍,也不怕没有活路。”

        汉子便奇道:“留下来当然好,只是林知府就不怕哪一天做梦呢,就被我给杀了?”他说得正是下午说得话。

        “且不说你能不能办到。”林瑜听了却笑了,“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钱,真要贪,那点子还不够我日常开销的。”

        又道:“再说了,你自己不是说了,大丈夫生不当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么?跟着我,运气好,你以后就是五鼎食,运气不好,我也能保你落得到五鼎烹!”

        那汉子不意竟听了这样一番话,心道这话可不像是做太平官的声气,不过倒比白莲教的那一伙什么神神叨叨的听上去痛快多了!便滚下椅子来,赌咒发誓道:“有这一日,保管叫某家做甚么都乐意。”

        又说:“请主子赐名。”

        林瑜就扶起他,道:“我这儿不兴什么主子奴才的,你要愿意,私底下就唤我一声主公。”又问,“你原本叫什么?”

        “某家姓典。”他那粗壮的手指沾了残余的酒水,在案几上画了一个字。这是他唯一会的一个,还是隔壁那个小秀才教的,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没什么好名,都唤某家一声典大郎。”想来那死刑簿上的也就是这个名了。

        “倒是一个好姓。”林瑜打量一下他这幅壮硕的身板,就想起了孟德身边的那个折冲左右的典韦,笑道,“我观你生得雄壮,不若取名为山。平日里就唤你一声阿山,记住了。”说着,将山字写于他看。

        “这个字好,没那么多道道。”他定睛瞅两眼,道,“某家、不阿山谢过林知府。”

        林瑜笑看了一下这个为着这种小事而感到开心的汉子,道:“你是我身边的,唤我大爷就行,不必喊知府。”又对子鼠道,“你带他下去收拾收拾吧。”

        子鼠一点头,沉默地带着人走了。

        看着人下去了,林瑜这才翻起眼前的账本。库银流水一样的花出去了,不过这其中给工人发饷银居多,他们总有些需要购买的必需品。接着街面上微微恢复的一点元气,也能断断续续地收上一笔笔商税来。只是如今。光商税的比例太小,进了官僚口袋的苛捐杂税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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