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夏是我的姊妹,她这个人最爱在大冷天里将窗子打开,然后裹着厚被,抱着暖手炉吹冷风入睡,她身子又虚,老是因为这样受风寒。那夜,她病得特别严重,不管大伙儿怎么做,都无法缓解她的高烧,外头又下着大雪,寸步难行,映夏更一度昏死过去。
“姊妹里,我与她的感情最好,看见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心底的难受很难形容,我哭了两天两夜,直到好不容易请来大夫替映夏诊治,让她喝下汤药,没多久,她烧退了,人也苏醒过来。”
见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过,映冬不清楚这些话是否传进他耳里,自己仿佛是在对着冰冷、没有生命的物品道出那些难忘的回忆。
“我了解那种痛,所以我明白你是不愿开口说话,将自己封闭起来……但是,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你,想关心你,你不会是孤独一个人。”
蓦然,他站起身,在她欣喜地以为他终于有反应时,他竟是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从小被呵护着成长的映冬头一回尝到被忽视的滋味,鼻端有些发酸,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为了他身上流露出的无助与孤单。
她失望地站起身,却瞧见石阶上摆着像他一样形单影只的竹蜻蜓。
拾起竹蜻蜓搁在掌中,仿佛还能感受到上头残留着他的余温。
忽然,她发现竹蜻蜓的翅膀上似乎刻了些什么,仔细一瞧,是“司徒然”三个字。
浅浅的微笑在唇畔泛开,弯起的星灿眸子,将她娟妍的容颜染上了甜美的气息。
原以为他是刻意忽视她,不想理会她,没想到他虽不开口,却悄悄地用另一种方式响应她的关心。
油然而生的悸动鼓动了她的心房,让她无法压抑在唇角不断蔓延的甜美笑意,胸口更是暖热了起来。
映冬紧紧将竹蜻蜓拽进怀里,轻快地步下阶梯,脸上那掩不住的笑仿佛告诉众人,自个儿得到了什么稀奇的宝贝。
“四小姐怕你不习惯京城这儿的天气,让总镖头将你安排住到东院来,还特别吩咐一定要替你准备一间暖和点的厢房。”
燕子楼里的杂工小牛领着司徒然到东院的一间偏房来,将新的枕被放到床榻上,语露羡慕地替他换上。
“你要知道,这儿只有总镖头一家子居住,若不是要紧事,咱们镖局里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你真好命,有四小姐替你打点这些杂事,连这被子上的花鸟,也是四小姐绣的呢。”
司徒然环顾房间,这儿虽小,但格局方正,床就放在门的对角,另一角放了一扇屏风,走到屏风后,里头摆着一个浴桶,不过,那浴桶小得让他怀疑是否能够将身子完全浸入……
“全都安顿好了吗?”映冬出现在房门口,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嫣红,手里捧着一叠衣物。
“四小姐。”小牛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放到圆桌上。“四小姐吩咐一声,奴才或小翠就会去取来。”
“房里还需要再添些什么吗?”映冬环顾房里,眼神与站在屏风旁的司徒然对上,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是他们初次正式面对面,也是她头一回将他的脸看得如此清楚。
他五官端正,充满书卷气,但一双眼瞳却是又沈冷又深幽,毫不闪避地注视着她。
她瞧得出他眼里的警戒与不信任。
“四小姐,房里的物品都齐备了,枕被也换上新的,今晚他能睡个好觉了。”小牛双手扠腰,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小姐,总镖头交代了事儿,奴才就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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