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勤心不在焉地哦哦了两声。
到了招待所门口,管也平转身对秦邦勤说:“谢谢你送我,已经到了,请回去休息吧!工作上的事还请你多多过问。沂南那里有了眉目我就回来,还要很好听听你的高见。”
秦邦勤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也觉得不是时候,握着管也平的手说:“请你自己多保重吧!”管也平挥着手进了招待所。秦邦勤转过身,正在犹豫时,一辆奥迪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他的身边。驾驶员从车里下来说:“秦市长,我送你回家。”
秦邦勤一看,正是自己的车子,他说:“你从哪里来的?”
驾驶员说:“散了会,听说你和管书记走过来了,我就开着车远远跟着你们。”
秦邦勤没有说什么上了车。
管也平上了楼梯,刚踏上二楼,见走廊里一女子正在那里徘徊着,这女子窈窕身材,穿一件很得体的深色连衣裙。他的目光随即转向208房间,来到门口,拿出钥匙,门刚打开,那女子已经来到他身边。他正准备关门,那女子低声说:“怎么?市委书记好大的架子!”
管也子急忙回头一看,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发现正是走廊里的那个女子。他一边开灯,一边说:“对不起,我刚来,还没有介入工作,请问……”
女子说:“不要请问了,当了官连老同学也不认了!”
管也平听口气,来头不小,马上抬起头来,这熟悉的面孔印入他的眼帘,在他那刻下深刻烙印的脑海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的心里一阵怦动,啊!是她,真的是她,几秒钟后,他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顿时,管也平头脑里记起这熟悉的声音。再朝这女子看时,呵!是她?那张熟悉的面孔,那高高的身段,那白净柔嫩的皮肤。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迅速调整一下自己的思绪,指着这唯—一张木椅子说:“原来是江淼同志,请坐!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的大驾光临呀!”
江淼没有坐,眨着那双娇媚、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两腮闪着浅浅的酒窝。这个年近40的女人看上去你绝不会认为她是一个中年女人。管也平的脑海里跳回到20年前。那是他刚刚升入大学四年级时,也是他大学最后的一年。那时,人们的生活还很艰难。管也平穿一件白色旧的确良衬衣,一条灰色裤子。那时他很瘦,衬衣勒在裤子里,越显得身体细而高。开学后不久,也是这样一个秋季,学校组织一次帮助农民秋收活动,按系编组。每组从大一到大四,四个年级的同学自然到一起来了。当时他们中文系主要是帮助农民收玉米和黄豆。生活是五彩缤纷的,他们个个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歌声伴着笑声。到处是活跃跃的气氛;到处是丰收的景象。就在他们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之中时,突然一群女孩子惊叫起来,有的吓得哭起来。当时的管也平既是高年级生,又是学生会主席,闻声赶到一看,原来是一女同学被毒蛇咬了。管也平丝毫没有犹豫,脱下那件衬衣,撕成长条,立即把这个女同学的腿扎紧。他也记不清是哪来的常识,然后光着膀子,背起这个女同学就跑。拦住一辆拖拉机,把这个女同学送到医院。这女同学自然是得救了。
江淼红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发呆的同学。不,现在是市委书记。她那思绪的风帆无暇任意张开。但她知道他此刻已经打开回忆的闸门,那苦涩的浪花已在他们心中翻腾!他又何尝不是,就在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一刹那时,一缕心酸的思绪偷偷地爬上她的心灵。
她微微地一笑,立即又收敛了笑靥说:“你还那样,一点没变!”
管也平刹住通想的激流,把自己的思绪从20年前又拉回到现实中来,恢复了情绪说:“老了,20年,人生能有几个20年?”
她说:“大家都一样,这世界上最最平等的就是时间!我也老了。”
“不,你还像当年那样,一点没变。”
不知怎么的,管也平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她那回忆的火苗。
她被毒蛇咬伤,很快得到抢救。陪同她到医院的还有一个男同学和两个女同学。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知道他是中文系四年级的,大名鼎鼎的学生领袖管也平。她常常在校刊上看到这个名字。有一次她们女生宿舍竟然对这名字大发议论。后来她常常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管也平的文章发呆,那个讨厌的“快嘴丫”竟说她得了管也平的相思病。羞得她脸红到脖子。少女的心是洁白无瑕的,她产生了很多奇妙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觉到自己变了,不再是那样爽朗和无忧无虑的了。常常是莫名其妙地想到管也平这三个字。可是她比他低一个年级,这近万人的学生当中,如何见到他呢?即使见到他又如何开口呢?常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不知多少次问自己:是否爱上了他?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少女的爱是神奇的!
有人说,不平凡的人必定有不平凡的人生经历。这是一个冬季的下午,江淼到商店里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终于花11元钱买了一件最好的男衬衫。连日来,她一直在想,管也平为救她,把自己的衬衣撕了,她何以报答呢?她一路兴奋,小心翼翼地把这件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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