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临跑到华滋卧房门口,只听见华滋痛苦的嘶叫。稳婆尚未请来。
华滋的心似乎要跳出胸膛来。为了这一天,筹谋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刚刚小洛离开的脚步,每一下都踩在她的心脏上。
她怎能不害怕。额头上那都不是因为疼痛才出的冷汗,而是因为害怕。她想哆嗦,想发抖。心里刮过一阵又一阵冷风。
她想起曾经帮李夫人收拾朱大的尸体时那刺鼻的血腥味,人死去后变得过沉重的身体。父亲坟前的那一把火。
想起孟东,想起他被子弹洞穿的身体和汩汩而出的鲜血,想起自己在行刑台上的撕心裂肺,她的恐惧被仇恨压制。
她死死抓住藏在被子下的手枪。枪已上膛,食指扣在扳机上。
掌心已经汗湿。
她终于看见江承临。恐惧像从身体里长出,蚕食她的心智。她的手握得更紧。江承临走近了些,满脸焦急与关切。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可是华滋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也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
华滋迅速掏出枪,扣动扳机,“砰”!
江承临的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为惊异和不可置信。只是这些都模糊了。
华滋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迅速伸出左手,两只手紧紧握住枪,好像全身力气都灌注在上面,又连开数枪,“砰”“砰”“砰”!
江承临感到身体里一些东西被带走了,剧烈的疼痛开始传来,他重重倒在地上,玄色衣衫逐渐被鲜红血迹染透。原来这就是死亡。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指向华滋,嘴里喃喃说些什么。
华滋仍然紧紧捏住枪,走下床,走近江承临。她看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才略略有些安心。
江承临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却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华滋,似乎有话要说。
华滋慢慢俯下身去,才听见:“你好好活着,照顾好孩子。”
她看着江承临逐渐灰暗的脸,冷冷说道:“这不是你的孩子!”
江承临眼睛里最后一丝光彩也被抽走了,可是随即他又试图咧着嘴笑笑:“你生的,总归是展清的骨血。”他咳出一大口血来,费尽力气,断断续续说着:“你……好好的……”
他眼睛仍然望着华滋,却什么也再看不到。手指蜷曲成落寞的姿势。
枪声早已惊动了整个司令府。蒋云澹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听雨院,却只看见江承临被鲜血覆盖的尸体和瘫坐在地上的华滋。
华滋紧紧抱住头,眼睛惊恐地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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