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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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有认识论兴趣的人可能会发现,探究诡辩论的方式是富有诱惑力的;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哲学上的无政府主义者都成功地从科学中得出了上述蛊惑人心的结论。

        无可置疑,我们将会碰到某种类似于从众所周知的克里特人的反论(pr)中所产生的东西的情况。克里特人说,所有的克里持人都是说谎者1。但是,我既不需要也没有能力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我能够说的只是:只要这种无政府主义理论涉及到有关抽象事物的见解,它听起来就具有惊人的优越性:然而一进入实际生活,它迈出的第一步便是不成功的。

        人们的行动受到他们的见解和知识的支配;正是这同一个科学精神,既推测原子的结构或人类的起源,又设计能够承载重物的桥梁结构。

        如果我们相信的东西确实是无关紧要的,我们就可以像用石头那样,用卡片纸板来筑桥;就可以给我们的病人注射10克而不是百分之一克吗啡;就可以把催泪毒气而不是乙醚当成麻醉剂。然而,即便是这种理性的无政府主义者,也会断然否认在实践中如此运用他们的理论。

        b1这种被称之为“爱匹门尼德”(p)的反论的量简单形式,是一个人说“我在说谎;如果他在说谎,他说的就是真话,而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就是在说谎。”

        至于第二种现象,亦即另一种与科学宇宙观相对立的宇宙观,则必须认为要严重得多。关于这个例子,我感到很遗憾的是我的知识不太充分。

        我想你们对此知道的比我更多,你们大概早就主张赞成或反对马克思主义了。卡尔。马克思对社会经济结构的研究,对不同经济制度给予人类生活各个领域影响的研究,在我们的时代已获得了无可否认的权威性。

        他的观点具体有多少正确性和错误性,我当然不可能说清楚。

        我知道甚至对于比我受到更好教育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在我看来,马克思的理论中包含着一些奇怪的主张:例如社会形式的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社会阶层的变化是以辩证过程的方式相互产生的。我还远不能认为这些主张是正确的,它们也不像是“唯物主义的”。相反,它们倒很像是晦涩的黑格尔哲学的沉淀物。须知马克思就是在黑格尔哲学这所学校中毕业的。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抛弃自己的外行见解。

        我认为,社会的阶级结构起源于历史开端之际就从相互间只有极小差别的各部落1之间所产生的那种斗争。

        因此我想,社会的差别溯其根源乃是氏族或种族之间的区别。胜利是由诸如适度的气质上的攻击性等精神因素,以及部落内部组织结构的坚固性所决定的。

        由于生活在同一区域,胜利者就变成了主人,被征服者乃沦落为奴隶。在这种情况中,看不出有任何自然法则或概念(辩证的)进化的迹象。

        而另一方面,人类对

        1在弗洛伊德那里,术语“部落”始终是在比较的意义上表示较小的人群。——英译注。

        自然力量的日益控制,却明显地表现出对人类社会关系所施加的影响。

        因为人类总是把他们新近获得的有威力的工具,效劳于他们的进攻性,用来彼此反对。金属即青铜和铁的采用,结束了人类文明中那一整个时期以及那时人们的社会制度。

        我确实认为,消灭骑士制度和贵族统治的是火药和火枪;而且认为,俄国专制政府早就定要败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因为欧洲统治阶级家族之间的近亲交配,已不可能生育出那种能经受住甘油炸药的爆炸力的沙皇了。

        的确,由于大战之后到来的目前的经济危机,我们很可能正在付出我们仅仅是最近才对自然界取得的胜利,即对天空的征服为代价。

        这种说法听起来不太好懂,但至少这根链条的第一个环节还是可以清楚辨认的。作为英国政治基础的国家安全性,是由冲刷出她的海岸的海洋所保证的。然而,当布莱里乌1乘坐飞机飞越英吉利海峡时,这种保护性的隔离状态就被打破了;而当德国的策佩林2巡航于伦敦上空时(平时与演习时),反对德国的战争就显然已成为势在必然的结局了3。在这方面不应忘记的还有德国潜水艇的威胁。

        我感到很惭愧,因为我用以上不太充分的话对你们谈论了十分重要和复杂的问题。

        而且我也知道,这些东西对你们来

        1布莱里乌(br1872—1936):法国飞行员,1909年首次驾机横越英吉利海峡。他是单翼机的早期提倡者。——中译注。

        2一种呈雪茄烟形状、硬式的可驾驶的飞船,用于横渡大西洋。——中译注。

        3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头一年从可靠人士那里听到这一消息的。——原注。

        说并不新颖。

        我的意图只是想使你们注意这一事实:人类与其对自然的控制(他们从这种控制中获取用来与同胞打仗的武器)之间的关系,也必然对人类的经济活动产生影响。我们似乎已远离了宇宙观问题,不过我们马上就会言归正传的。

        马克思主义的力量显然并不在于它的历史观或以该历史观为基础对未来所作的预言;它的力量在于富有远见地指出了人们的经济条件对其理性的、伦理的和艺术的看法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这种观点揭示了以前几年完全被忽视的若干种关系及其内含。

        然而我们不可能假定,经济动机是决定人们的社会行为的唯一因素。

        显而易见,在相同的经济条件下,不同的个人、种族和民族具有不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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