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大笑,惊得校园里有些疯跑的学生也驻足朝这边望,看哪一位老师要精神失常了。
吴雨也跟着笑两下,感觉面部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些,心想此方法还真行,实在有缓解工作压力之神奇功效,要不给教育局长写一份建议书,建议在全县中小学推广,以免造成众教师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他搜肠刮肚,也想找一此类的故事,但无耐自己尚无丰富的生活阅历,胡乱编造更不可能,亲身经历都没有,能编得情文并茂吗?
上课铃响后吴雨就像一逼债的进了教室;他还真就想试验一次,看看打打骂骂上课效果好呢,还是开开心心上课效果好。站在讲台上,放好书,手背在身后,眼睛像藏着两把锋利的刀子般挨着学生一个个“割”过去,他都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了。他看不见他的脸,假如能看见,肯定会被自己吓得失眠做恶梦。
大多数学生用惊恐的眼睛望着吴雨,他们心里可能在想,“今天老师怎么成这样儿了,是不是脑子受刺激了?”有些胆大的学生不以为然,表现出一副“把你就不放在眼里”的神态,不知天高地厚的耷拉着眼皮。
如果认为谁是贼,怎么看他都是贼。吴雨用判断是不是贼的方法得出“那几个学生上课心不在焉”的结论。他走到第四组倒数第二个男生面前问,“上课了,你的书呢?”
那位男生从抽屉里慢腾腾地拿出书,又慢腾腾地翻到这节课将要讲的那一页,然后看了吴雨一眼继续耷拉下眼皮。
吴雨认为此男生是对他大大的不敬,于是毫不客气地伸手在男生脸上印了指头印……两声真够响的,脆生生地声音传遍了教室的每个角落。
男生眼前肯定有小星星在闪啊闪,耳边也少不了小蜜蜂在飞啊飞。他一手捂着脸,双眼充满泪水看着吴雨,那两道目光,比吴雨的还能割人。吴雨心跳加快了,在学生的目光中走上讲台开始上课。
整节课,吴雨不敢往那男生那儿看,他感到自己是在犯罪,是站在学生面前的罪犯。他想利用学生做练习的间隙当面给那男生道歉,但他实在拉不下脸。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布置了作业急匆匆地走出教室。
中午,吴雨到学校后准备进校长办公室,忽听里面像是俩人在吵架。“校长,你说,他一个实习老师,为什么动手打我孙子?老师打学生对吗?”
“不对,但老师打学生总是为了学生好吧。”
“是为了学生好,但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教育啊!这要是动手重了狠了,把我家孩子给打傻了,你说,这责任谁负?是你?还是他?”
吴雨越听越明白,是人家学生家长来兴师问罪了。他坐在一棵枫树后面低着头看脚下蚂蚁从洞里进进出出。他想,做一只蚂蚁都比做一个人强,地球上,就人活的累,整天都在干什么?不是被别人骂,就是在骂别人,要么就是自寻烦恼。太累了,做人太失败,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就做一蚂蚁。
就今天的事儿,谁当学生没被老师训过打过?吴雨,他小时候挨老师打的次数还少吗?上五年级时,那天中午数学老师讲题。吴雨忘记做了。害怕老师看见,整个人吓得把练习册盖得严严实实的。老师也不是吃素食长大的,在吴雨桌前只一来回就发现了,于是伸出钳子一样的手把吴雨拽起来给了他两耳光。这时候,他吴雨就应该哭,张开大嘴哇哇哭,但他没有,却笑了,而且两滴鼻涕也不识抬举地落在练习册上。不哭也行,表明自己坚强,再流两滴鼻涕是何居心?老师就不再推辞了,伸出手又是两耳光。
吴雨心里不平衡啊,几年前自己老师抽了自己四个耳光,父母都不说找老师,可今天自己只抽了学生两耳光,还赔两个呢,学生家长就找上门了?他当初的事儿如果放在今天,父母亲指不定要把那老师给掐死呢。
吴雨把自己的遭遇和学生的遭遇对比了一下,心理已经到了失去控制的地步。他“腾”地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尘土,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去和那老头儿理论理论了。他一踏进校长办公室,里面的两人都愣住了,四只眼直勾勾地看他。
任校长直起腰说,“小伙子,你找谁,我们正谈事儿呢,先出去,等一会儿再来。”说完直给吴雨挤眉弄眼,就差没把吴雨往外推了。
吴雨没想任校长是不是给他“放电”,就直接问那老头,“我就是打你孙子的实习老师,你说吧,你想让实习老师怎么样?!”
老头儿气得都快七窍流血了,指着吴雨的鼻尖儿说,“你小子嘴别硬,我是咱们石灵县的政协委员,县长县委书记见面还要发根好烟呢,就你,也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吴雨嘴里嘀咕道,“政协委员怎么啦,政协委员还要讲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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