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笑了,“什么不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电话里长时间没了声音。
吴雨低声说,“说话呀,怎么不说话呀?”他猜不出来此时的李斯扬是什么表情——或许是在为他的遭遇而流泪也说不定。
“你说吧。”
“你……在学校教什么课?”
“在中学教政治和美术。”
“……”
“……”
两人聊了十五六分钟挂了电话。
一想到又要去山里独自面对孤独和艰辛,吴雨的心情就开始沉重起来。
父亲在河床上筛沙子,上身的棉衣丢在一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他高高地扬起镐,然后使出浑身力气重重地扎下去,这时,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皮肤就抖一下。
吴雨提着母亲给他装好的菜和馒头走到父亲面前,他想给父亲告个别,
看父亲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就提着包顺河沿向县城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十几米,听见父亲在背后喊,“吴雨,你记住,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把蜂窝煤炉子放在外面。”
吴雨站住了,但他没回头,记忆中父亲说这句话不是第一次了。他回答,“知道了。”
父亲又喊,“把学生教好。给杨成写一份检讨书。”
这一次吴雨没有回答父亲,不是他不答应把学生教好,而是他不想给杨成写检讨书。他想了,如果杨成不追究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路过明村长家,明村长站在台阶上叫吴雨呢,他问,“我听说你私自给学生放假了?”
吴雨不高兴了,骂道,“谁狗日的胡说呢,我休假是欠我的,从到这儿连着星期给学生补课,这才在家休了三天假!”
“哎,我只是问问。”
“如果他杨成来调查,就让他亲眼看看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吴雨说完提着包去了学校。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按理说教办不应该知道这事儿,一定是有人给教办反映情况了,这个人肯定是明满良,对,就是他。伙刚来时还觉得他不错,是好人,现在看来也是一披着羊皮的狼。伪君子,笑面虎!以后要提妨着点儿。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盘磁带,挑了一盘刘传的放进床头录音机里,然后把音量调到最高,里面开始唱了,“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的……”他拿了水桶准备下山去提水,刚出门碰见后面的老人拄着拐杖端着一盆衣服走过来。他走过去帮老人端着衣服问,“你洗衣服啊?”
“啊?你说什么?”老人显出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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