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华泽元,既然把他从那最美好的一刻推下去了,就不要再去地狱寻找。即使找到了,也是另一个无心于他的肖腾罢了。
又何苦纠缠这么多年?如果是忘不了自己的罪孽,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来减轻这并不算得罪行的罪行,而他肖腾在黄泉之下,也不会怨恨,这不过是,不过是因果报应,大不了下一辈子,他不再轻易去爱就是。
是的,再卑鄙的人都有权利骄傲,就如再善良的人随时都能够选择残忍。然而在这个触及底线,伤害感情的一刻,依然可以保持尊严的完整以及思路的清晰,那才是真正的傲气。
其实真的没这么复杂。都不要想多了。
其实只要我的爱,抵达了想去的那个地方,就已足够。不必掀起惊涛骇浪,不必得到终成眷属,只要你知道,就行了。不管你把它看作不共戴天的仇,千刀万剐始终不够,还是把它当作路边流浪的小狗,毫不怜惜地踩上一脚,都没关系。谁叫它总是表里不一,始终是以索取的形式、自私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有时候甚至是哑巴是聋子,只一味地越过你的警戒线,朝你逼近。
肖腾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缕自嘲的笑意,不过很快消失,只剩云淡风轻:“你别害怕,这种药对身体并没损害,而且相当温和,只带有一定的刺激性罢了。相信那点不适很快就会过去。你也别怪李先,这是我的主意,华泽元,你记清楚了,都是我的主意。”淡淡的口气,带着点对自己的轻蔑,但绝不会让人显而易见了去,只这么漂浮着一丁点莫名。“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替你打掉这个孩子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我知道自己说出这番话太过无耻,但谎言只会让我们双方更加疲惫而已。”
轻轻叹了口气:“我原来,也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觉得爱情从来不讲道理,所以用不着去思考经营它的方式。因为它本就没有定论,向来充满非议。只要不杀人,怎么爱都成。不管是自私,还是无私,都在允许的范围之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不影响它的本质。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一切都是因为我伤害了你,才导致你那么做的,才致使有了今天这些是非,这些难题。”肖腾笑了,“也许,无论从最开始,还是我回来之后,都不该对你温柔。所以,今天,我要全部收回。我不想再误导你,始终在原地走不出去,而我更希望,真正和你诀别一次。不再有多余的相见,不再有虚伪的温存。”
他正色,看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满是痛彻心扉的男人:“华泽元,别再这么固执。我们已经结束,不可能还有另一个开始。所以,按你自己的意愿去活,去触及你能触及的快乐。我们都没有错,都没有,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记住这点就是看重你自己,就是尊重我。”顿了顿,“肖腾从来都不算什么。你别忘了。失去他,你照样可以活。再说他早就没有让你失去的资格。一辈子还很长。好好保重自己,行么?”
华泽元气得嘴唇发抖,连疼痛都忘了,只见他惨笑起来:“肖腾,你真狡猾啊。你以为一句话就能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把我害成这样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让我一个人去纠结,去痛苦,你这么说了未必让我如此痛苦的根源就不再是你了?你想得美!”他绷直了脖子怒喝:“你想得美!!”
男人的脸扭曲得厉害,变形的五官越发灰败,那样的怒气仿佛引得头发都快自燃。他恨,恨对方带给自己的伤痛竟也可以这般深刻,而那番说辞仿佛暗指这不过是他自己刻意为之。这些无情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里,让他感觉心脏永无止境地四分五裂,体内一汪又一汪的血水无以干涸。
而那股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怒气缓缓变作犀利的冷雨,晕满两人虽从不曾风调雨顺却至少有过彩虹和清风的世界和记忆。华泽元像呼出了最后一口气,颓然软倒下去,而先前在灵魂里激烈撞击的种种情绪陡然化作铺天盖地的剧痛向他打来,全身的骨头瞬间骨折,血管也尽数破裂。他猛地蜷成个虾米,手指徒劳而无助地胡乱抓挠着空气,不由自主折起来的身体仿佛想被关进一个黑漆漆的盒子,想重新回到母亲的子宫里去,那样绝望那样黯然。
肖腾,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你是真要我崩溃得连一点渣都不剩么?
就算你决定了,但至少最后一分情意要留给我。不然我的余生,没有伴随的什物,该如何度过?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不知道。你竟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你以为我不愿打掉这个孩子只是赌气?只是不想再一次输给你?难道你觉得我的固执与愚蠢等同?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与儿戏无异?
华泽元只觉自己被痛扯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那个世界除了悲哀的静谧什么都没有。最后连仅剩的悲哀也破碎了,一丝丝一缕缕都是孤独。
再没了昨日的轮廓。再没了明天的喜悦。
想来,真是笑话。
为了挽回男人的心,他自甘下贱自甘堕落,任人玩弄任人践踏,那是怎样的痛楚和屈辱他宁愿死去也不想再记起了。毕竟他是自作自受,没有资格,更不能厚颜无耻求得别人的理解和同情,他都认了,都忍了。只要男人跟自己回去,他所受的委屈和伤害都不算什么,因为心甘情愿,因为心怀希翼。
他明白,这不算付出,只是毁灭太多。然而他并不惧怕后果,肖腾回来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更加耀眼呢?纵然他很快就离开了,自己依旧没有放弃,那份希望虽然薄弱至极,但从未熄灭。
他一直数着,那多少个令自己提心吊胆魂不守舍的日日夜夜,极度的忧郁甚至让他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而那人离去的身影,总是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演绎,但伴随着的总是开门的声音。一个又一个混乱不堪的梦,一个接一个不知好坏的预示,几乎把他弄得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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