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贺承伦推门进来,见乐怡低头对着本子,笔杆在指尖旋转。
她一想问题就会下意识地转笔,这个习惯还没变。
他驻足不前,眼前的场景比他做过的任何画面都惹人心驰。
宽松的运动装,随意束起的马尾,侧脸美好,一如大学时代,她在学生会选举的舞台上即兴表演,侧首轻仰,下颌尖俏,流畅的曲线延至锁骨。
她眼眸时而微眯,姿态慵懒,身形柔韧,似乎心无旁骛,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他不是很懂舞蹈,也看得出她并未倾尽全力,这个女孩,对进学生会一点兴趣也没有,却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忍不住多嘴问她为什么不想加入学生会,她的回答是她只想独善其身。
很有意思的女孩,他想不记住都难。
而记住她的又岂止他一人,当晚,她成了他们宿舍夜聊的主题,更入了他的梦。
梦中,她猫样的眼眸晶亮地笑睨他,舞得热烈奔放,他伸手去触,却总是在将碰未碰之时她又舞得更远了。
后来他回忆起来,觉得那场梦简直是个预兆,他们俩的关系,永远是他在赶,她在逃,直到他追得精疲力尽,也弄不懂她究竟在逃些什么。
他耐心守候,一直自我安慰,以为自己对她来说至少是特别的。
到头来却发现,原来,特别的另有其人。
油锅滚腾,而他生生被活抛进去,炼狱般的滋味,蒙她所赐,他竟会在有生之年尝到。
是不是该谢谢她?还是该掐死她?
这个让他爱恨皆到极致的女人。
她放下笔,扭头发现他站在门口,稍一愣,“打完电话了?”
贺承伦应了声,走过去坐在电脑前。
两人之间,和刚才一样,隔了一把椅子。
纯粹的工作关系,恰当的距离。
他们以前的默契依然未变,乐怡只是在一旁适时地说明意图,偶尔插两句意见,其余时间便拄着头,静静地盯着屏幕。
又完成一个特技,贺承伦按了按眉心,继续下一个画面,乐怡瞧见了,问,“你头不舒服?”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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