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仍是笑着:“这天下里,最杀人的不是刀,是‘情’。宫主怕用惯了的我会因为它而钝了刀。”
天心月冷静极了,她轻轻地慢慢地陈述:“刀钝了,如果还能用,那剜下去的时候就会很费力,甚至一个不小心会弄得自己满身满手都是血,好像被剜了心的人是自己。”
“刀如果钝得不能用了,那更糟糕。没了刀,那就只能等死了。”
天心月说着,微微歪了头,朝着廻光笑容隽秀。
她轻声道:“我说的对吗?”
廻光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上了天心月的面庞,柔声道:“你看,你明明这么清楚,又为什么要打卷了刀刃呢?”
对呀,为什么要打卷了刀刃呢?
天心月心想,或许是蜜饯太甜,又或许是那句“随心而活”太美。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西门吹雪是一把炼钢打头锻尾造成的人,你要打动他,首先便要打动你自己。
天心月一心想着要西门吹雪爱上她,揣摩着西门吹雪的心绪,却也因此越陷越深。这天下只有一个西门吹雪,她遇见了,她抓住了,她喜欢了。
像是太阳升起,山涧自高处落下,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天心月知道答案,她却给不出答案。
忽然间,有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突兀地令天心月自己都有些惊诧。
廻光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抱住了天心月,手指梳理着她的背后的长发,轻声道:“你想活吗?”
天心月想到另一个这么问自己的人,她哑着嗓子道:“我想好好的活着。”
这答案似乎和天心月从前的答案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了。廻光对天心月道:“你不要难过,你知道我见不得你难过。”
她叹了口气,像是认了命。
她对天心月道:“你去的那一天,我就有这天的准备了。你不要哭,没了这颗剑心,还有别的选择。”
廻光的声音温柔极了,她对天心月说:“我去替你取别的。”
“但是阿月,无论你的刀还能不能用,你都不能留下了。”
“前段日子,你欺负了上官飞燕?公孙兰那家伙可是个会乱咬的,她知道你是谁,她找上了薛冰,今天陆小凤去见了薛冰。”
“我虽然威胁了陆小凤,但他要是能是个被威胁的人,也就不是名满天下的陆小凤了。”
“最快现在,最迟明天,西门吹雪就会知道你是谁。以陆小凤和神侯府的关系,他甚至可以从无情口中得到真相,最迟不过三日,哪怕西门吹雪谁都不信只信你,铁证也会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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