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张文彦已经离开,张震呆在病房里,此刻正在喂母亲喝水。
“张叔,下午没课吗?”
她将包包放在沙发上,语气随意而自然,张震是一名高中教师,没课的时候,会来医院照顾着,只是这个渐渐步入老年的忠厚男人,被家庭的重担压垮了身体。
两个孩子仍在读书,母亲的治疗费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庞大的支出,而家里的全部经济来源,就是他那微薄的工资。
张震镜片下的眼睛微闪,“下午本有一节,可中午我和其他老师对调了一下!”
“你要是忙,就不必过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这里有我照看着就好!”沐漫情看着他渗满血丝的眼睛,柔声道。
“是啊,老张,我这身子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伊樱梵也跟着帮腔,失去光彩的眼眸有着浓浓的愧疚,如果说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是情儿,那么这辈子最让她感到愧疚的人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了。
这个善良的男人,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家的温暖,如今为了她,连住了半辈子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房子都卖了,这样的恩情,她这辈子是还不了了,只求下辈子,她遇到的人是他。
她眼神转向那个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女儿,眼里更是羞愧与自责与不舍,当初有机会的时候,她没有好好好爱她,如今,她时日无多,想爱,却已经来不及。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电话在她手中捏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想打电话给她,又怕打扰到她,毕竟那天晚上,只要是身为沐家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在沐家祖宅守岁的。
可最后一刻,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将电话拨了过去。
沐漫情接收到她的视线,抬步走到她身边,“妈,怎么了?”
“没有,就想好好看看你!”
伊樱梵擦了擦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拉着她的手,笑着道。
“呵呵,这不是每天都在看嘛!”沐漫情顺势坐在床沿上,娇笑着,眼中的涩然被她掩藏的极好。
“可妈觉得看不够,情儿,这辈子,妈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最对不起的就是你……还有你张叔!”
伊樱梵抬手抚着她的脸,眼中溢满了慈爱,心疼和愧疚。
沐漫情拉着她的手,头轻轻的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不言不语,静静地享受着这份迟来的母爱与温情。
她知道她的苦,所以,尽管被她忽略,她也没有真正怪过她,她最该怪的人是那个男人,那个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娶了她母亲,却不好好对待,生了她,。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可,真的不是吗?还是只因人而异?
她和母亲,不是他想要疼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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