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华没有看我,只是低头。
“我只是……”
我艰涩地说,空气好像变成酸的。
“不要牵我,拜托。”
李小华越走越快。
毕业纪念册终于发到每个人手上的那天。早上,数学课的复习测验结束。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跟着交换考卷夹递过来的纸条,跟一把精致的小竹伞。
小华的字。
纸条里短短两句话,就像拳王泰森瞄准鼻心的一记左直拳,再加上轰碎下颚的右勾拳。我的灵魂不等教练丢白毛巾,直接摔出脑窍,唏哩呼噜。
我没有哭。至少没有当场流出眼泪。
我的自尊心一向硬可比铁,在灵魂出窍复又回返后,我只感觉怒火中烧。
“三姑六婆直娘贼,通通去吃大便。”我看着那把小竹伞。
第二天,我剃了一个接近光头的大平头到学校,并且跟同学换了个位置,依照纸条上的只字词组,彻底远离那个并不希望继续跟我接触的女孩。
摊开参考书,我一言不发就开始解题。现在的我,已经被训练成一台效率极高的解题机器。
“怎么了?干吗剃平头?”
沈佳仪也跟同学换了个位置,从左后方直接问我。
我们好久,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了。
“你也在里面吗?”我回看,语气不善。
“什么啊?”沈佳仪不懂。
“嗯,我想你也没那么无聊。”我又回过头,继续写我的题目。
沈佳仪见我心情恶劣,倒也真不敢接话,也不敢笑我的平头是怎么个突发奇想,或是皱眉说我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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