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后来几个电话都很平淡,在回答完最后一个女孩子的情感问题后,他问她,“你知道哪个牌子的唇膏不容易脱色吗?”
“是问我吗?”女孩子有点惊讶。
“是问你。”
她笑起来,“岳洋哥哥问这个干什么?”
“帮一个朋友问。”
“女朋友吗?”
“不是。”
“我告诉你,你能让我点支歌吗?”
他停了一会儿,说“好。”
女孩子报出几个牌子,逐个分析过利弊和大致价位,然后点了一首r的新歌送给那个在我看来完全应该按进马桶去的男朋友,郑重地说“谢谢。”
午夜两点,节目的最后一首歌响起,是rr10。8的‘子夜漂流瓶’节目,我是岳洋,山岳的岳,海洋的洋。我们明天见。”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像有些犯困。
我关上收音机,透过窗帘,夜已经很深,对面楼房里的灯全部熄灭了。
我把窗户打开一半,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拿过吉它,轻轻地开始弹bp;“应该不会,比如我,要是后来没人告诉我,我肯定不知道。”我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捡来时的心情……如果张伯伯没有说漏嘴,我也许过很久都不会知道,我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而我身边每一个人都清楚我血管里流着同他们不同的基因,如果我做错了事,哥哥姐姐们可能会想我天生就和他们不一样。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自怨自艾驱使我打个大包偷了二姐的钱走出家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抗议。
“当夜色遇到晨光,希望你的爱可以倚靠,所以现在就请告诉我吧,让我不必再问,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山岳的岳,海洋的洋”,这个名气起得气势非凡的人有对大招风耳朵,有时打扮得像半个流氓,有时打扮得像半个学生,养只母猫,他给她买好多沙丁鱼和金枪鱼罐头吃,有空喜欢出去跟人打赌找女人,曾被人把整杯冰咖啡浇到头上,那些电波里诚惶诚恐的听众大概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哪个牌子的唇膏不容易脱色吗?”我不由微笑起来。
透过窗帘,我看见二姐修长苗条的身材从一辆黑色轿车里出来,俯下身去,对着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车里的人影像是个男人,然后站在路沿,目送车子慢慢消逝在街的那一头,一条剪裁合体的裙子包裹着她浑圆的臀部。
二姐开门进来,半夜两点多了,她却神采焕发,看见我坐在客厅窗户前弹吉它,吃了一惊,“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她松开高高拢起的头发,打了个哈欠,突然问我,“我的门牙是不是很圆?”话音没落,她已经几步走进浴室去照镜子了。
我放下吉它,她举着一把小镜子走出来,往沙发里一躺,两条腿上的长统袜滑到脚背,皱起眉头,嘀咕着,“好像真的很圆…”
“圆有什么不好?”“有人说,圆得像两粒扣子一样…”她嘟起嘴,“真的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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