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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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那块水晶举在眼前对着阳光端详了一番,微笑着把它放到钢琴上面,“小安,谢谢你了,一生完孩子我就戴。书上讲怀孕其间最好不要戴任何首饰,说可能会有放射物质。”

        “是吗?”我愣了一下,“连首饰都可能有放射物质?”

        “任何东西都可能有,”大姐指指钢琴旁边的茶几,“书上说的,反正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茶几上堆了厚厚七八本有关怀孕育儿方面的参考书,居然还有英文原版,好几本翻得半旧,书页间露出几张书签。

        想起来了,大姐从小就是参考书的克星。她很要强,在家天天闭门苦读到深更半夜,到学校里却跟同学大谈新近的港台电视剧让人家既羡且妒认为她是天才……其实她自己一部也没看,都是听我和二姐在饭桌上讲的。大姐读过的参考书,一捆捆码在书架上,二姐随手拿起一本翻翻,叫起来“这书怎么像被人强奸过,不,轮奸过”。

        “看了这些书,才明白妈生我们几个有多不容易。”她喃喃地说,随后立刻想起什么,看看我,眼光里带些歉意,“不好意思。”

        我摊开手,“我肯定我妈生我也不容易。”在这点上,大姐始终很小心。老话说长兄如父,对我来说是长姐如母,妈和大哥去世后,大姐无形中变成家里的一个决策人,她为人沉静,考虑问题周到,凡事面面俱到,为人着想。大姐结婚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老爸偷偷地流了眼泪。

        “电脑修好了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微笑着,“我已经不用电脑了,连上课讲义都用笔抄。再过几个月,等肚子大起来,就不去上课了,”她看看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总想着进公司,现在看来,还是留在学校好。”那个时候她的确考虑了很久,最后是童子捷坚持让她留校做老师的。

        “姐夫最近忙吗?”

        她点点头,“挺忙的。在深圳开会。对了,留下来吃饭吧。”她起身去关照保姆。

        在大姐家吃完晚饭出来,夜幕已经降落。我沿街慢慢朝前走,过了几个街区,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来。对面一个穿着恤短裤,大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碰到岳洋,那天,他买了一整袋罐头,有猫吃的,有他吃的,他一不小心,罐头咕噜咕噜滚了一地。站在街心,我们的手机唱起一样的歌,他脸上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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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节:十三。蓝水晶,真能消除烦恼吗?(4)

        我想着,不由微笑起来。

        我在街边转了一会,看看自己的手机,它挂在我胸口,依然沉默着。

        第三个红灯转绿时,我往右转,走过一个街区,再朝左转,往前再过两条街,应该就是岳洋的那幢公寓楼了。他住在顶楼,第四个阳台……如果我没记错。

        那是一幢十几年的房子,外观原先大概是乳白色,随着时间变成了灰白,我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顶楼第四个阳台。楼里的住户显然都是利用空间的高手,把上上下下的阳台用玻璃封起来,变成一个个透明的小盒子。鳞次栉比的盒子中间,赫然晾着一条煞是鲜艳的男式四方大裤衩,山青水绿几点红,看着很有亲切感……港台片里洪金宝或者谢贤演的老流氓就喜欢穿这样的裤衩、嘴里叼根烟去找酒吧小姐收保护费,顺便自己也假公济私打一炮。

        阳台上门窗紧闭,垂着百叶窗。我绕到楼房的另一侧,大概是厨房,窗户也都关着。

        我站在楼梯入口处的铁门前,对着上面标着“604”的那个键看了一会,门突然“铛”地一声开了,一个老太太拄着拐丈颤颤巍巍走出来,有些警觉地看看我,“找谁?”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走错了路。八点多了,我想,岳洋大概已经去了电台吧。

        回到家,客厅里满坑满谷地堆着“宜家”的纸盒,大大小小,蔚为壮观。二姐正在指挥工人摆放一张新沙发,横也不是,竖也不是,靠墙也不是,面窗也不是,弄得工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她却仿佛乐在其中。

        我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查看邮件。我在一个社区服务网站登了份租房启事,每天都能收到好几封有关空屋出租的广告,可大部分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价钱太贵。

        我飞快地浏览邮件,然后一封封把它们放进回收站。最后一封是一个小套间,位于底层楼,屋主说“煤卫齐全,基本装修”,每月租金一千两百块,并一再申明“拥有二分之一院落,可自种蔬菜”。我笑起来……他们指望住户种了蔬菜卖钱,去交那一千两百块租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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