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睁开眼睛跟闭着眼睛一样,反正都是黑漆漆一片,都无所谓的。她只是突然害怕这样的死寂,害怕每次一睁开眼,又是无边的黑暗,每次一伸手,碰到的不是肉乎乎的老鼠就是带着恶心气味的蟑螂。
不知道这个大夫人还要将她关多久,比起这样的心理煎熬,她宁愿多挨几下板子。皮肉之苦挨一挨就过去了,但是这没有光亮的死寂,就跟大海一样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哐当!”黑牢的大门终于开了,一丝暖阳照射进来,射得她眼皮直发疼,她连忙用手遮住,反倒不能适应。
“大夫人让你先去梳洗一番,然后去飞凤楼。”
“飞凤楼在哪里?”她依旧用手遮着眼睛,从那黑牢里走出来,是的,走出来。十五大板后的粒米未进,她能走出来全靠擎苍渡给她的那股真气撑着。如果没有这股护体真气,敢情大夫人还真的打算将她饿死。
“你先出来,善音一会带你去。”
“云浅呢?”
“等时间到了,大夫人自会放她出来。”
就这样,她几乎是被这两个丫鬟拖着拽着回到了她的新房梳洗换衣裳,而后走到与文殊兰离得极远的飞凤楼。
此刻飞凤楼正大摆宴席,爹爹和大娘都来了,坐在桌子旁哭丧着脸却不敢吭声。而凌弈轩穿了一袭舒适合身的月牙白袍子,长指捻着杯,安静喝酒。眸一抬,盯着脸色苍白的她。
“轻雪,怎么是你?”看来,还有很多人摸不清状况。
“爹,大娘。”她脸上带笑,甜甜喊出。
“翩若她……”云孟亭嘴唇蠕了蠕,终是将质问的话打住,道:“她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咳,你知道吗?你大哥出事了。”
喝酒的男人,眉峰微微蹙起:“岳丈大人知道翩若现在在哪里?”
“这个……”云孟亭夫妇有些难堪,答不出话。为什么现在出现的人会是轻雪而不是翩若,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呢,假若说现在弄错人了,岂不是自个儿往刀口上撞。“翩若一个闺中女子,自是不方便过来。”
“是吗?”凌弈轩即刻呵呵笑了两声。
氛围有些压抑,轻雪压住心头的慌乱,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他……”云孟亭马上哭丧起老脸,哽咽不成样:“今日过来,就是想告知你,你大哥他,他,被火烧死了。”
“啪!”轻雪手中的玉筷直落落砸下,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大哥死了?怎么可能?擎苍只挖了他一颗眼珠子,不足以致命的。
“呵。”对面男人的唇角又淡淡勾起,没有发出声音,却有刺眼的弧度。这样沉重的氛围,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优雅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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