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吗?”教堂高耸的尖顶上跃下个修长的男子,银白卷发在月色灯光下有着迷魂的玉样质感。
双手环胸的安德烈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炫,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久。主人还没来了。”
“哦。”飘舞的斗篷像巨翼一样。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朵红玫瑰放下鼻下轻嗅,双目失神地喃喃道:“主人还没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来这里啊?”空旷的楼层里回荡着女孩子饱含着极端不满情绪的声音。
“嘘——”裴如一慌忙关掉小手电,把芈鎏按到墙上捂紧她的嘴。警惕地四下张望了许久才松出口气,“还好还好,巡查的人没有听到!你就不能暂时忍耐一会儿吗?”
凭什么我要忍耐!鬼才知道你硬拉我上这儿来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哩——因为嘴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这句话只好以眼神传达。
自从那次从隳的花店回来以后,裴如一就变得不太正常了。每天不仅要求自己详细地向他汇报一天的动向,还有事没事总在自己四周出没,更是在不得不离开的情况下,平均每隔一小时就打一次电话查询行踪!鉴于其以上种种反常表现,认为——裴如一这小子的脑袋最近肯定被门给夹过!
贴在墙壁上静待巡查员上了楼,裴如一拉紧芈鎏的手,猫着腰向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移动。不解地看着他贼头贼脑的样子,芈鎏顿然有所惊觉。
“天呐!你该不会是要偷什么东西,顺便拖我下水做个垫背的吧?!”她拖住他的脚步,“难不成你是个有着双重身份,过着双重生活的人?”
裴如一狠狠瞪她一眼,手臂上又多加了几分力量,“真不愧是写小说的人哦,大脑构造果然与众不同!”
“我能把这句话理解为是夸讲吗?”芈鎏觉得自己像一只赖皮狗在被他拽着走。
“随便——假如你是个低能儿的话。”
“你!”
小斗了两句,通往地下室的那扇不锈钢防盗门已在面前。裴如一从口袋里摸出倪烁下午给他的万能钥匙,口含着小手电将门打开。他闪身从门缝内挤入后冲芈鎏勾勾手指,“快!等会儿巡查的人就会下来,不能让他看见光源。”
就在这一刻,新奇刺激的感觉通过神经末梢直达全身。芈鎏先前的抵触情绪顿时烟消云散,紧锁的秀眉和嘟起的嘴巴全都高高向上扬起。
今晚的裴如一洒脱干练中透露着神秘,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专注。长至眼睑的黑发统统拢在了耳后,显露出骨感而饱满的天庭瘦削锐利的面庞。分明的五官立体却不突兀,颀长的身躯在紧身黑色衣衫的勾勒下益发散扬出雄浑,健美的阳刚魅惑。看着看着,芈鎏不知不觉就被裴如一无意间散发出的非凡魅力给捕攫住了心神。
原来,他竟是个如此耐看而有味道的男人呐!像一坛愈久醇香的上好醇酒。
“喂!——”走了几步见芈鎏没跟上来,反而是站在拐角处发起了呆,裴如一只好又折了回来,“又怎么啦?”他拧拧她细嫩的脸颊。
“呃?!没、没事啊、没事……”她知道自己是个不善自我隐藏的人,快速地垂下眼睑,害怕心事被他看穿。
“闻不惯防腐剂和氟马林的味道吗?”他看着她小扇子一样的眼睫问。
经裴如一这么一提醒,芈鎏才顿觉空气中有股强烈的,令人极度感到不适的怪味儿。“这里是医院吗?”她皱皱鼻子。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裴如一发觉自己喜欢看她皱鼻子或咬嘴唇的可爱模样,当然,他更喜欢她笑时的样子。
芈鎏白他一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硬拉我来此的目的了吧?”
“这个嘛……”裴如一为难地搔搔鬓角,他实在不知该怎样跟芈鎏解释清楚。因为他硬把她带到这里来是担心她会遭遇不测,也是想以她为饵诱出那个神秘人。
“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芈鎏佯装要走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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