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连理枝头鲜花盛开,无奈那风雨嫉妒,时时想要催折这脆弱的花束。她只叹,多想让掌春的神长久地做主,不让这娇嫩可爱的新花坠落到翠苔的冰冷中。就像这一日幽会的时光短暂到沉在手心里不能掂量。握紧一点,再紧点,怕是会从指缝里散了去。“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那一日的欢聚如幻如梦。当她再一次坐到这清寂屋宇的小窗下,日日回想着那一日的芳华刹那,那心底溢出来的彷徨溢出来的伤是那么的绵密那么的幽长。似乎,所有的幽媾,都带着幻觉的意味。最终归于静寂。如同这一刻,纳了妾室的这一个男人,酩酊大醉地闯进了她的闺房撕扯着她意念里的最后一点光亮。记忆太美好,现世太荒凉。
别离多,欢会少。
佛说,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朱淑真这一生经历的男人不过只有两个。初恋的那一个,和嫁的这一个。这两段感情主宰了朱淑真一辈子的悲喜。就着深刻的旧爱,朱淑真嫁给另一个人,这样的境遇在旧时女子的身上是时有发生的。而因此带来的内心的磨难劫复是男人们不能确知的。朱淑真具备一定的典型性。
关于朱淑真的初恋情人,史料少之甚少。但是从朱淑真的《断肠诗集》当中是可以明确感知到她所经历的那一段感情对她的意志乃至生命所产生的深广的影响。
朱淑真出身官府的大家闺秀,但这不妨碍她依然具备开放进步的道德观念。她对爱情的选择倾向是与家财地位、门当户对毫无关联的。她预计的爱情事自由的,潇洒的,无束缚的。她有小诗名曰《湖上小集》。
门前春水璧如天,坐上诗人逸似仙。
白璧一双无玷缺,吹箫归去又无缘。
这写的大约就是她的初恋情人。一句“坐上诗人逸似仙”将他的风仪描摹的尽致淋漓。他是潇洒飘逸对她充满吸引力的。她似乎对他亦是有膜拜的。她将他当成了自己心里的神,爱之图腾。只是无奈“吹箫归去又无缘”。她纵然有爱,纵然有自己的价值体系。但是她是孝女。她始终不忍心去违背父母的意愿,对他们造成伤害。
不是她的爱不够坚决。是她的心性太柔软,容不得亲人的一丝不悦。于是她遵照父母之命,嫁予旁人。她在决定之前势必经历一段独自摸索挣扎的黑暗时期。如同走进荒芜阴森的深黑隧道。只能独自一人走出光明来。
又或者,他是前途光明,拥有无限可能的男子。她对他的爱中亦有不忍。不忍他因爱折损自己的获得。根据朱淑真的相关的断肠诗,大抵可以推测这名男子的年纪是小于朱淑真的。朱淑真有诗《送人赴试礼部》。
春闱报罢已三年,又向西风促去鞭。
屡鼓莫嫌非作气,一飞当自卜冲天。
贾生少达终何遇,马援才高老更坚。
大抵功名无早晚,平津今见起菑川。
朱淑真作此诗的目的即是激励少年树雄心、立壮志,勤苦努力、建功立业。此诗后四句连续用了“贾生”、“马援”、“平津”和“菑川”的典故来表达她对他的期许。贾生,即汉著名政治家、文学家贾谊,少年得志。马援是东汉的名将,老当益壮的常青树。平津和菑川一句则是说被封为平津侯的齐国菑川人公孙弘。他四十学春秋,六十作丞相,活到老学到了老。
这其中不是没有爱之冀望。只是她宁愿使之变成单纯祝愿,也好过她牵绊住他的前程。至于二人的相识,朱淑真的那一首《贺人移学东轩》大致可以给出答案。
一轩潇洒正东偏,屏弃嚣尘聚简编。
美璞莫辞雕作器,涓流终见积成渊。
谢班难继予惭甚,颜孟堪晞子勉旃。
鸿鹄羽仪当养就,飞腾早晚看冲天。
少年住在朱家“东轩”,是读书应试的门生。他钦慕颜孟,颜孟是指孔子门人宴会、孟轲。都是大学问家。少年的身世不详,许是朱家的亲朋,许是朱家的世交,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他们一定有所感情关联是可以确定的。这样的旦夕日处,在二人之间酝酿出情愫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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