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天踢球回去时发现口袋里的信不见了,当时我紧张得要命,天黑以后在操场上摸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就被人交到学校里了。”他愧疚地说道,“如果不是那封匿名信,你就是保送生了,不必再参加高考了。”
我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提了干吗,反正我现在还是进了大,自己考进去的其实要比保送有意思得多。”
我没有告诉他匿名信是我自己送去的,这样一来也好占他一个人情债,对以后巩固双边关系具有很大的好处,不过我也推心置腹地告诉他一个秘密。我说:“你记得吗?你和你爸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停车问人怎么去校长办公室,最后把车开进死胡同,那个指路的人就是我。”
唐明煌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这应该算得上一笑泯恩仇吧。父亲常说,推心置腹是一种带有浓重自恋色彩的心理疾病,不克服它的话后患无穷,相当于往自己脚下扔手雷。不过今天两人心扉已经敞开,也就口无遮拦起来,唐明煌说:“你知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我们俩为什么总是有隔阂,玩不到一块去吗?”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呵呵地笑,说:“当时心高气傲吧,占有欲又强,总觉得自己看中的东西就不许别人染指。当时我不是说过喜欢文静的女孩嘛,当时我已经喜欢简洁了,让你给我写封情书,没有想到弄到最后你不但以自个儿名义表白了,还骗走我一台相机,悲剧啊!”
“回头我们去市区,你看中哪台,我就买一台赔你。”我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这么一说。”
“哦,我也只是那么一说。”
我们又笑了起来,化敌为友的感觉真是奇妙,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我觉得算了吧,人家简洁那么好的姑娘,我这种德行的人根本没脸勾搭,我又喜欢卫薇了。我和卫薇老早就认识了,初中时我们就是一所学校的,没想到她居然也和你凑一块了,根本不答理我。”
“我……”我顿时也无语凝噎了,“卫薇现在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这不奇怪,”唐明煌摆了摆手,又叹了一口气,沉默很久后才说,“唉,高中时脑子里好像都是乱七八糟的,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又看中那个,把自个儿想象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现在才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了不起,因为别人都觉得自己更了不起。”
我们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说到上海的拥挤繁华与芸芸众生的空虚忙碌,说到军校的紧张节奏与规则之下的无奈服从,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抢先过去结账,两人离开茶座,临走时唐明煌忽然喊住我说:“你现在和简洁还有来往吗?”
“没,怎么了?”
“我十一月在洛阳看到她,她在一家饰品店当店员,我以为只是长得很像,特意进去看了一下,居然真的是她。”
“啊?”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她居然没有认出我来,我听说她高考失利的事情,也知道她的性格,如果我喊她的话她肯定会觉得没面子,所以我转了一圈就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而后我手忙脚乱地从单肩挎包里取出纸和笔,说:“你把地址写给我!”
“这个……”唐明煌犹豫起来,用手压住我的纸笔,说,“具体地址我也说不清,洛阳市区的涧西路,一家卖女生饰品的小店。”
“那行,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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