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前几天拿着这把你送给我的刀,划进那些想要爬上你床的人的脖子里时,心里的委屈和快慰吗?你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血液的味道吗。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小孩子抖着声音,抖着手掌,抖着嘴唇,鼻头通红,声音含混却又尖锐。手掌上的血和脸颊上的泪,顺着两人紧贴的衣襟混合而下。
“我知道你总归会发现,可我心甘情愿,姜丹尼尔。我心甘情愿。”
“哥,你要是想,现在就刺进来啊。一了百了,我们都能过得快活些。”
朴志训像是因为突然的情感而哽咽,握着刀刃的手再次引着男人向他脖子刺去。
男人阻止了他的动作。
姜丹尼尔看着在自己怀里抽着气的、像是委屈极了——但又倔强到偏执的男孩子。他就这么注视着他,像是忘了刀尖还刺在对方的脖颈里,像是忘了只要再一用力,这个漂亮的人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躯壳。
他的目光顺着男孩满是泪水的脸庞一路往下,最后落在那常年干燥却又分外艳丽的唇瓣上。
然后,过了许久——像是终于妥协一般,狠狠地咬了上去。
这像是撕咬一般狂躁的吻来得无比剧烈。尝起来又咸又涩,整个口腔里都是往外溢开来的铁锈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丹尼尔终于放开了朴志训。
两人的唇角皆是猩红一片,被男孩眼泪糊得狼狈不堪。
男人扔掉手里的小刀,额头再次抵上朴志训的。
“那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朴志训。”
姜丹尼尔无法骗自己,这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朴志训终于闭上了自己发红的眼睛,再次吻了上去,流着血的手掌被男人握住,还在几不可查地颤抖。
赌赢了,朴志训绝望地想到,他再次赌赢了。
第十二章
血液、唾液、汗水、泪水,它们混杂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带着热度的香气,让人的大脑仿佛陷入在古柯碱成瘾的轻度幻觉里。这是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带来的绝妙体验,会让人暂时忘记疼痛和悲伤,而被匆匆降临的快感笼罩。
比如说眼下,朴志训还在流着血的手掌搂在姜丹尼尔的脖子上,而姜丹尼尔正把他压在墙上不知疲倦般地亲吻着,从嘴唇亲吻到下巴,从下巴亲吻到耳后,再从耳后一路向下,吻过他伤痕累累的脖子,吻过他的鲜血淋漓,吻得难舍难分。
所以事后,当朴志训逐渐从这种朦胧模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慢慢意识到掌心和脖颈上的疼痛再次袭上来后,便知道自己那被荷尔蒙搅乱的神志又恢复了正常。
他和姜丹尼尔两个人肌肤相贴、未着寸缕地滚在一起,床单被弄得一塌糊涂,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汗津津、气喘吁吁,朴志训皮肤上还泛着情/欲未消的微红,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姜丹尼尔揉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双腿有些微颤地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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