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的呼机轻轻响了下,男人用余光瞄去,飞快地扫了眼信息。然后看向还在认真亲吻着自己的男孩子,眼睛里柔软的光更加细密,像网一样紧紧地裹住了面前的人。
他回吻着朴志训的额头,然后说:“去吧。”
安社长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朴志训睁着一双还带着血丝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男孩子半蹲在他身前,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告诉着他,面前这个漂亮脸蛋的人来意不善。
“您还记得,不久前我拿着枪顶在我的下巴上的样子吗。”朴志训笑眼里是没有情绪的寒意,“您后悔吗?那时候没有放任我直接杀了自己——但转念想想,您也是位不会后悔的人,我猜再来多少次,您也不敢让我死去。”
男孩子没有回头,但也知道姜丹尼尔的眼神一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继续对着被捆住的社长说:“所以您猜猜看,丹尼尔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呢?”
安社长的目光望向朴志训身后的姜丹尼尔,看着男人平淡的、近乎冷淡的眼睛。他就这么平静地看了会儿这个姜家人,像是想透过他看到对方身后那个藏在黑沉沉的雾霭里的家族,那个他耗尽了半辈子想要征服的庞然大物。他就这么看了会儿,然后笑了,眼里带着轻蔑和自嘲:“谁会知道姜家长子也会爱人呢。像每一个普通的、没用的平凡人一样。”
安社长就这么仰着头,看向那个远远地站着的男人——哪怕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得仰望这个人,这种屈辱化成的恶意,让他无法控制眼神里的轻蔑:“你不配当一个姜家人。”
姜丹尼尔挪开落在安社长身上视线,继续看向前面朴志训的背影,“是吗?”——一句没有任何起伏的反问。
说到底,这座监狱的生与死,本就是由姜丹尼尔决定的。
“就这样了吗?你的遗言就是这句话吗,您没什么别的想讲了吗?”朴志训摇摇脑袋,像是在对安社长的走神不满。
这就是姜丹尼尔的选择了,安社长闭上了眼睛想道,自己惦念了毕生的姜家,竟然还没有这个叫做朴志训的男孩子重要。
朴志训看着社长安静闭着眼睛的样子,脑海中闪过了自己十四岁那年,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站在狼狈不堪的自己面前,朝他伸出手说“我带你回家”的样子。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那再见了,”他说道。
接着男孩子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男人——姜丹尼尔还站在那里,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灯光在他弯起的眼角上投下浮动的阴影——他就这么注视着自己的男孩子,像是一直在那里一般。
朴志训转回来,握紧了右手里抵在安社长眉心的手枪。
然后扣下了板机。
赖冠霖的声音从呼机里响起,“喂,裴珍映,你真的会拆弹吗?”
裴珍映早就拿下了自己沾着血的警帽,额发被汗浸得湿哒哒的。他曲着膝盖,半跪在被自己打晕的人行炸弹前,拿着刚刚从朴佑镇那里顺来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分开着线路。
这个被拿来当成人形炸弹的可怜犯人被黄旼炫锁死在了氧气管上,只要稍有分离,就会自动启动爆炸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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