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厚听着卜绣珠的话,看着她的表现,微微有些奇怪,总觉得此刻卜绣珠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卜绣珠今天整个人看上去明媚了许多,不再是之前接触时那种死气沉沉自怨自艾的样子。对于卜绣珠的这个表现,钟厚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开解起了作用,又说了一通励志的话,这才进入正题。
“还是上次的事情。我问你,在你家里人发现生了传染病的前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你好好想一想,确认一下。譬如说,你们家里人有没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吃了平时不常吃的食物,又或者是常吃的食物有了一些奇怪之处的,这些都可以想想。“钟厚循循善诱。
卜绣珠没有再跟之前一样,立刻回绝,她手托着腮,冥思苦想起来,想了好久,还是一无所获:“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我们吃东西都是一起吃的,他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没有道理他们出事了我却没有事。”
钟厚也有些头疼,看样子是不会有明显的线索了。不过也难怪,真要是有明显线索的话,也不会等到自己来,早被别人发觉了。这样一想,钟厚立刻就心平气和起来,他开始慢慢询问,从她家发生疾病之前的十几天挨着询问,一副挖地三尺的架势。
可是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哪有那么容易挖掘出来的。卜绣珠开始还耐着心细细回想,最后想得头痛,终于罢工。少女娇俏的一跺脚:“哎呀,真的头痛死了,我还是出去溜达一下好了。”
看着卜绣珠袅娜着出门,钟厚心里微微一动,似乎自己的出现让她恢复了一些活力,这可是好事一桩啊。这么明媚的少女本来就已经在蓝天白云之下自由的奔跑,成日里哀怨自责那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最大费。不过命犯孤煞这种命格,却是有些头痛,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只有一个舍吾子有改命格的本事,可是这个人四处云游,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遇见。
慢慢寻思,钟厚也跟在卜绣珠后面出了门。月华皎洁,照耀四方,卜绣珠穿着白色的彝族服侍,像是月夜里盛开的一朵白莲花,走动之间,环佩叮当,悦耳动人。眼看少女又来到了河边,钟厚顿时面色一动,赶紧上前:“怎么又来到了这里,不怕蛇啦?”
这个地方,赫然就是前两天晚上他们遭遇群蛇的地方。钟厚走到这里,似乎还可以闻见空气之中淡淡的血腥气息,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残留还是纯粹的心理作用。
卜绣珠临水照花,晚风吹动衣袂,飘飘然有仙女之姿。看到钟厚关切的样子,抿嘴一笑:“也就是那天碰巧了,平常哪会有这么多蛇呢。不对,这些蛇按理说一般也不会群居的啊,那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呢。”少女立刻就陷入自己的疑问之中,眉头紧蹙,思索起来。
其实钟厚也早已经有了这个疑问,那天晚上群蛇乱舞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过他还以为是本地特有的风俗,也没过于在意。现在却听到卜绣珠也质疑起来,顿时眼神一亮。一条蛇可以随意而居,但是一堆蛇居住的地方往往会有一些奇特的东西,譬如毒物之类。毒物,会不会就是带来传染病的根源所在呢?
“你好好想一想,生病的前几天,有没有在河里吃过什么东西?”钟厚兴奋起来,有些激动的抓住卜绣珠的双肩,摇晃着问道。
少女吃痛,有些怨艾的看了钟厚一眼:“你别晃,晃得我头痛,怎么想得起来?”
钟厚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有些激动了,你慢慢想,来,这边坐。”钟厚殷勤的找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用衣服拂拭了几下,招呼卜绣珠过去坐下。
“我想起来了!似乎吃过一种莲子,这是我们本地特产的一种莲子,叫做观音莲。大概是生病前五六天吧,我哥哥从河里捞了一大串回去吃的。可是,要说是这种莲子带来的疾病的话,为什么我会没事呢?”卜绣珠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那个幸运儿。
钟厚叹息道:“这个事情说不清的,但是肯定有它的道理在里面。可能是因为你跟你家里人有些不一样,你是不是有喜欢吃的食物,而你家里其他人从来不吃?”钟厚随意提出了自己的一个假设,他可没想过这么快就解开了疾病发作之谜。
谁知道这随口一句话,居然引起了卜绣珠的注意,她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反馈:“折耳根,是折耳根。也是本地的特产之一,很多人喜欢吃,但是很多人却是受不了那个味道,从来不吃。我们家除了我,他们几个都很反感。不过折耳根很多地方可以找到,又不需要掏钱,他们也就不管我了。”
钟厚眼睛更亮了,脑海里被两个词塞得满满的,观音莲,折耳根,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呢?难道这就是疾病之源以及解除掉这次疫情的办法吗?钟厚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恨不得立刻付诸于行动。
297、难眠的夜晚
钟厚倒是想天立刻就亮了,他好去验证自己的想法,可是,愿望始终是美好的,现实总是如此残酷。现在只是晚间七八点钟而已,离天亮还远着哪。
“看来还得等明天了,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灾星。任何事情都有其内在原因的。”钟厚安慰卜绣珠,虽然他内心里相信命犯孤煞这个命格的存在,但是嘴上却是不说。
卜绣珠乖巧的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先生。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叫钟厚,我可以喊你钟大哥吗?先生先生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当然可以。”钟厚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放心好了,明天我就可以找出真正的原因,那样你灾星的名头肯定会被洗刷掉不少。”钟厚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大,毕竟卜绣珠的灾星身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过长期累积才产生的,怎么可能会一下就消弭掉了呢。
尽管是这样,卜绣珠还是郑重其事的点头,钟厚的出现,似乎在她幽闭的内心里打开了一扇窗户,心里头也亮堂了许多。“不过,钟大哥,今天晚上你不能走。”
在月夜之下,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女子含羞带怯的对你说今晚你不能走,作为一个男人,你会有什么感想?钟厚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觉得自己血液似乎一下燃烧起来了,难道,今天晚上会有一些香艳的事情发生?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呵呵。”钟厚还是以绝大的毅力拒绝了卜绣珠。虽然你报恩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哥不是那种人啊。拒绝了卜绣珠,钟厚在心里狠狠的赞扬了自己几句!你真是一个高尚的伟大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卜绣珠脸红红的,她知道自己的钟大哥似乎误解了自己,娇怯的辩解道:“不是那样子的。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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