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梳妆台上还流行镶琉璃,她一抓,冲力太大,顿时,手心里,全是血。琉璃割破她的手心,也深深嵌在她掌心的血肉里,然而,终究没有把身子也摔出去。
那时,她已经要生产,身子笨重,如果摔下去,摔到孩子怎么办?
她艰难地站稳,无视手心里的疼痛,眼睛里含着一丝笑看向他。后来的几十年里,年年岁岁,只要一想起她,眼前,就是她这一丝笑。
那是一抹比绝望还要更加绝望的笑,对他,对他们的婚姻。
然而,那一刻,他只是被愤怒冲迷了心智。如果他还有哪怕一点点的理智,他就应该看得到她在如何保护他们的孩子,能这样保护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像她说的,一切,全是为了虚荣?
可惜……是他往后几十年里,最长叹的一个词。他终究还是被愤怒和仇恨主导了,他冷冷对她扔下一句,“你看我敢不敢!”
说完,他就离开了,反手,狠狠将门撞上。
那么急,在她看来是嫌弃,在他,其实是恐惧。怕再对着她多一秒,他真的会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愤怒当头的破坏欲,可怕得能逼人成魔。那一刻,他见着她那样去保护孩子,一面后悔,一面,却几乎就要再伸手去狠狠推她一把。
她越想要保护什么,他就越想要破坏!
她很敏感,他的破坏欲,她感觉到了,所以,之后,她再也不靠近他。见到他,下意识的举动就是抱住自己的肚子。躲开。
他心中无力,已经后悔,然而,嘴角上,却只是对着她冷笑,残忍。
就这样,他们分居了。
再后来,律师来找他。她要求离婚,并且,她还想要分割去他大片的财产。
那一刻,他大笑出声,手拎着那些协议,疯狂地晃动,晃得纸张哗啦啦作响,那些响声,就此陪衬着他对她的嘲笑,“你还想要财产?你配吗?”
她冷笑,手扶住肚子,转过身去,“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还怀着孩子,你说,我应该得到多少?”
她冷淡不屑的态度,像是一把火,猛然扔到他的心上,“轰”的一声,就点燃了他心里装着的油。
他猛地站起身来,就狠狠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面对向他,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愤怒和杀气,“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立刻就能被扫地出门,一分钱都得不到?”
她对着他,冷笑,摇头,唇轻启,“不信。”
说着,就去看律师。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一声冷笑,随即,律师的头,已经被抵上了冰冷的枪。
她轻轻瞥了一眼,不轻不重道,“有本事,你也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的财产,大半落到我的口袋里。”
她轻轻揩了揩眼泪,她自怀孕后,常常流泪,医生说,那只是妊娠反应,不然,他还会真的以为,她是在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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