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子瑶擦擦眼泪:“黑楠,你走远一点,我想和爸妈说会话,好不好?”
黑楠点点头,沿着来时路一直再往前走,这条石径小道是环岛的,也有无数旁支往通湖边。走到看不到子瑶的位置后,他从一条旁支小道走到湖边,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坐下,点燃了一根烟。
子瑶见黑楠走远了才慢慢跪下来。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今早我梦见你们了,知道你们想我了——你们一定怪我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们了吧,女儿有愧,不敢前来……”子瑶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缓缓陈述,说到后来又泣不成声:“爸妈,现在女儿可以为你们报仇雪恨了,可是,可是昨天我看到南音妈妈昏过去后,是那样害怕。不是怕她死,是怕林南音没有了妈妈,恨林南音恨我。昨天在医院,他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终于要解脱了,我一点也不感觉不到痛,也不难受,我想着那样反而更好,我就可以和你们在一起了——爸妈,你们知道女儿有多想你们啊。如果他昨天真将我掐死,也许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痛苦为难了,我想为你们报仇,可是我到底心软,做不出更决裂的事——”
她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是一本软皮笔记本,一叠照片:“这些是我所收集的证据,我知道我只要往邮箱里一放,那个男人的命运就会断送在我手上,可是,爸妈——我现在有了林南音的孩子,我——我爱那个男人,这是我和他唯一的牵连,我舍不得啊——你们,请你们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吧——”
子瑶再也说不下去,将身体伏在墓碑上痛哭起来。
林南音去公司的那天下午,她买通了医生对所有人说自己的孩子没有保住。她知道他与那个男人这一辈子中间隔着这么大的怨仇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她真不愿,真不愿这一辈子与他再没有任何交集了,有个孩子多好,以后看到他的眼睛鼻子或嘴巴,都会想起他。
“孩子,放下吧,放下你心里的包袱,去做你想做的吧——”风中一个温和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再次喃喃低语:“做你想做的——放下心里的包袱——”
子瑶猛然抬头四处寻找大声喊道:“妈妈——是你吗?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分明是妈妈的声音啊,可是四周除了呜咽的风声,在没有别的声音。
她心里一阵紧揪,将身体移开,惊讶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妈——是不是,是不是你在跟我说话?”她用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合影。
照片中的女人但笑不语。
“妈,我心里不能原谅他们,但黑楠说得对,就算我告倒了他,你们的生命也回不来了,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就算逃脱了法律的惩治也逃脱不了老天的惩罚。或许这是我的一种自我安慰,也是我在找一种借口为自己的行为脱罪,我——实在不该对你们说这样的话,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吧——我真不想有天他知道是我这个当妈的亲手送他爷爷去坐牢的。”
子瑶似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将笔记本里纸页一张一张的撕下来,点燃打火机,将它们全部烧掉。
她终于放下了。她也终于让自己再没有退路。
烧完后,子瑶又跪正,噙泪朝他们重重磕了三个头。
“爸妈——对不起——”
依然只有这句满怀愧疚地话。
也不知跪了多久,双膝开始还觉得疼痛,现在连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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