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儿还有继续碎碎念下去的势头,锦娘忙岔开了话题,对冷谦道:“阿谦,可是去了将作营?”
冷谦接过锦娘手里的扶手,微一躬身,算作行礼,“回少奶奶的话,在下去过了,图纸也给了将作营的大人,最迟后天,就能将椅子做好。”
锦娘听得一喜,低了头就对冷华庭道:“相公,那后日你便有新轮椅坐了,我保证,那个肯定推起来要轻松得多,而且,就是上台阶时,也不一定要两人抬了。”
她一脸的兴奋,眼睛格外的发亮,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嘴角笑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幽香的热气喷在冷华庭脸上,让他的脸痒痒麻麻的,他忍不住又想去揪她的鼻子,这会她反应很快,先一步捏上了他挺俏的鼻尖,哈哈大笑起来:“总算也让我捏一回吧。”
温暖柔软的小手,紧捏着他的鼻子,用力并不大,但他偏要装成呼吸都困难了的样子,两眼一眯,那泪水说来就来,还嘟起了红艳的丰唇,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锦娘看得一滞,立马老实地松了手,还不忘小心地去摸了摸了,下意识地哄道:“不疼,不疼啊,我没用力的。”
冷华庭就举起两个被包成棒槌的手,在她额上敲了一下,眯了眼说道:“你是故意把我的手包成这样的,对吧,好报复是不是?”
锦娘不由又笑了起来,俏皮地挑了挑眉道:“哎呀,被你看出来了哦,嘻嘻,你再捏不到我咯。”说着就仰起头,尽量让他够不着自己,笑得那个得意啊,见牙不见眼了。
冷华庭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狭长的凤眼弯成了月牙儿,笑容艳丽夺目,看得锦娘又怔了眼。
几人说说笑笑回了院子,就见秀姑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一见锦娘回了,忙将她拉到了一边去,说道:“少奶奶,平儿那丫头寻死觅活的,这一大早儿弄了好几回来,可怎么办啊。”
锦娘冷笑道:“你给她送根绳子,或者,送把小刀,哦,加包毒粉去吧。”
秀姑听得一怔,不解地看着锦娘:“少奶奶,这……不合适吧。”
锦娘笑了,问道:“她死几回了?是不是每次都等你们都在的时候去死的?真要死昨儿晚上就死了,还等到现在?你去跟她说,春红如今被三老爷收了房了,以她的姿色,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三太太也是个好性儿的人,待下也宽容,她若不闹,就在屋里好生养好了,我看在她是我的人份上,亲自送她过去,若是再闹,便去叫了人芽子过来,卖了清静。”
秀姑听了低头一想,觉得也真是那么回事呢,不由笑了,说道:“还是少奶奶明白,我这就去了,唉,好生生的日子不过,总要想着上杆子的爬,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说着就去了,冷华庭已经被冷谦推回了屋里,锦娘忙跟了进去,想着他的手也该换药了,一进去就拿了他的棒槌去解,人还没落坐呢,就听外面丰儿来报,“二太太使了人来,说要请少奶奶过去呢,说是少奶奶娘家来人了,正坐在二太太屋里呢。”
锦娘听得诧异,自己娘家人怎么不直接来找她,反倒去了二太太屋里?二太太与孙家也很熟么?
忙放了冷华庭的手,叫了玉儿进来:“你帮爷换了纱布和药吧,哦,那纱布得是煮了的才能用。”又笑着对冷华庭道:“玉儿的手可比我的巧,一会子相公的手就得了自由了,再也不用举着棒槌满世界现了。”
冷华庭不高兴呢,他喜欢她给他包扎的样子,很贪恋那一刻的安宁与温柔,可是……
玉儿接过他的手时,冷华庭第一次不愿玉儿碰他,将手收了回去,抬眸对锦娘道:“娘子,你早些回来,等着你来换药呢。”那样子就像在送远行家长的孩子,纯净的凤眼里竟然有着依恋,玉儿看得一怔,手就僵在了半空,但她只是微停了一下但收了回来,看向锦娘。
锦娘果然低了头哄冷华庭:“这都包了好几个时辰了,原是早上就该换的,今儿起晚了,没换成,相公,玉儿换着也是一样的啊,我去去就来,晚上给你按摩。”
说着进屋去换衣服,刚才起了风,觉得气温又降了不少,她得换件厚袄子。
玉儿见锦娘走了,又伸了手去给冷华庭解纱布,嘴里如平日一样哄道:“少爷,玉儿会很轻,不会弄疼你的,平日里不都是玉儿服侍你的么?”
冷华庭冷冷地看着她,将手一抬,对玉儿道:“我饿了,想吃点心。”
玉儿分明看到爷的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她不由怔了,她服侍爷很多年了,爷一直便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那眼神是再纯洁干净不过的,可是刚才,那分明是只有成年人才会有的神情,少爷……难道一下子长大了不成?
玉儿不再坚持,温柔地笑了笑道:“那好,玉儿送您去正屋,里面烧了火盘,暖和一些,今儿王妃还送了好多糕点来,正等着少爷您来尝鲜呢,听说,是宫里刘妃娘娘赏下的,香着呢。”
冷华庭听了表情木木的,并没什么反应,一会子锦娘换了衣服出来,见玉儿正在喂冷华庭点心,走过去捏了一块送自己嘴里,边吃边说道:“呀,真好吃,相公,多吃点。”却是喷了冷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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