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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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是个倒霉文化下的牺牲品。

        从小她只觉得自己运气很背,总是诸事不顺。

        长大以后,她才发现每个团体或机构里,或多或少都存在这样的人,一种表面上大家习以为常,但骨子里却让人窒息不安的倒霉鬼文化。

        所有的不幸源自于她的名字。

        她出生的那一年,是她父亲有生以来,赌博输得最惨烈的一年,尤其是她出生的那一夜,几乎是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当然得不到父亲的疼爱,而父亲最直接的报复方式便是把气出在她身上。

        在她满周岁时,父亲还不愿替她报户口,最后在亲戚们的威胁下,勉为其难的到户政事务所办理出生登记。

        她的父亲到了户政事务所报上“扫把精”三个字,让户政人员一时傻了眼。

        户政人员琢磨半天之后,总算找出让不识字的父亲觉得听起来像扫把精三个字的名字——邵跋晶。

        她有一个非常不健全的家庭,一对嗜赌如命的父母,刚愎自用、性格强烈的哥哥,不合群、不善社交的弟弟,还有一个不理会他人言论的妹妹。

        这样的异类家庭已经让人非常头痛,但家人把意识清楚、有自主人格的她视为异类,让她在这个家成为异类中的异类。

        从八岁开始,她就肩负起一家大小的饮食、生活起居,因为她的父母忙着打牌,没时间管孩子,没空理会孩子们吃饱、穿暖了没。

        过惯了辛苦的日子,性格中的孤僻早已经深深烙印在生活之中,让她缺乏自信,怀疑自我的能力,产生挫败及排斥的心理,虽然明知道自己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冷漠造成与家人的疏离感,但她还是无法改变。

        毕竟,冷漠是她对家人最大的容忍。

        她的家庭几乎连温饱都称不上,父亲一面做工一面赌,时常到了领薪水的日子还积欠了一屁股赌债。

        母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成衣厂的工作是三天捕鱼五天晒网,领的薪水都不够塞牙缝,而且还三不五时打打小牌,收入当然轮不到家用。

        幸好奶奶三不五时会拿些白米过来,也教会她在自宅后园的空地上养鸡鸭、种蔬菜,勉勉强强能度日。

        她收回思绪,站在玻璃帷幕前,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热情的闪烁着。黑夜笼罩着台北的夜空,恍如她这个被纸醉金迷包围的人,徘徊在入境随俗与坚持己念的十字路口举棋不定。

        不是邵跋晶有多高尚,而是她不想再为那个家出卖自己。

        有一个毕生难忘的阴影埋藏在心中已经够了,她不想再累积痛苦。事业不会跟随她终生,回忆却会伴着她走过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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