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一个傲慢的混蛋,”迈尔说。“而且他从未付过一毛钱。当我解释我想把你贷款给他的纪录找出来,他说就算你要告到法院追索,时间也过期了。”
瑞蒙以自嘲的好玩心理听完这番话。“他的确说对了。注意贷款的偿付与否是我的责任,如果没付,我也应该允许在有限的时间内采取适当的法律行动。”
“老天!你给了这个人三百万美元,在你让他致富之后他却拒绝还钱,你怎么还能这样坐在那里?”
瑞蒙嘲弄地耸耸肩。“我并没有‘给’他钱,我是借给他。我并非本着善意或救济之心而做,而是因为觉得他能制造的优越产品需要资金,而且也因为我希望能赚钱。那是一种生意上的投资,而看好钱财是投资者的责任。很不幸,我没有了解到我是投资者,我以为公司的会计会监督好一切。对甘氏公司而言,既然已不必付钱,他拒绝再付也不再是他个人的事——他只是在保证自己的利益。这就是生意。”
“那是偷窃!”迈尔忿忿地说。
“不,那只是一件好生意。”瑞蒙说,以冷冷的兴味看他。“我想,在告诉你他不会付钱后,他可曾向我问候,并对我的悲惨处境致以‘深挚的遗憾’呢?”
“他敢说才怪!他要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有人家称赞你的一半聪明,你早该在几年前就去把钱要回来。他说,如果是你,或是其他代表你的人再和他联络,想要收钱,他会以骚扰的罪名叫他的法律顾问向你提出控告。然后他就把我的电话挂掉了。”
所有好玩的神情全部自瑞蒙脸上消失,他放下笔。“他什么?”他以相当轻柔的声音问。
“他——他说那些话,然后挂掉了我的电话。”
“现在那是一笔不好的生意了。”瑞蒙以轻柔而预示恶兆的声音说。
他躺回椅背上,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他的嘴角弯成一抹讽刺的微笑。突然间,他手伸到对讲机边按下钮。在丽丝回答后,他念给她七个名字和七个在世界不同城市的电话号码。
“如果我没有记错贷款的条件,”瑞蒙说。“我用的利率是借他三百万,按照还钱时的利率本息一起还。”
“对!”迈尔说。“如果他在一年里重复贷款,那时的利率是百分之八,他就欠你三百二十四万左右。”
“目前的利率是百分之十七,而他已欠了九年。”
“从技术上而言,他欠你超过一千二百万元,”迈尔说。“但是那不重要,你不可能收到那笔钱。”
“我不想去试。”瑞蒙轻柔地说。他的眼光转到桌上的电话,等着第一通越洋电话接通。
“那你要怎么办?”
瑞蒙愉快地扬扬眉。“我要给我们的朋友甘锡德一个他早该得到的教训。这个教训来自一个古老的谚语。”
“什么谚语?”
“那谚语说,你在攀爬成功之梯时,永远不要故意踩在别人的手上,因为你可能需要他们在你走下坡路时帮助你。”
“你要给他什么教训?”迈尔问,他的眼睛开始闪着愉悦的期待。
“永远不要制造不必要的敌人,”瑞蒙回答。“而这个教训要花他一千二百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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