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衣男子长得跟郄修篁有些神似,只是脸色不太好,身形修长间见了清瘦,眉宇间也没有郄修篁那份邪气与狂傲。
他见容轻朝看得呆呆,又轻声问了一句:“姑娘?”
小容回过神,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又瞬间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
他……他刚刚叫她什么来着?姑娘?!
“你……”小容讷讷地指着她,完全失了言语。难道这是个世外高人?
青衣男子嘴角微抽,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她脸上:“姑娘,你的蒙脸布掉了……”
容轻朝当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夕阳西下。
小容终于承认了自己路痴的本性,青衣男子带着她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古旧的亭子。在吩咐下人上几个小菜一壶美酒后,他请小容坐了,开始谈心节目。
容轻朝在亭子里举目四望,觉得这亭子修得恰到好处,任何一个角度看这园子都有不同的风景,只是这园子缺乏修缮,白璧微瑕。
花猫弄梅趴在青衣男子膝头,露出猫慵懒的性子,而他自顾自地斟酒,见她看得差不多了,才淡然问道:“姑娘觉得怎样?”
容轻朝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园子不错,只是……你平日里住这儿么?为何没人来修一修?”
“为何要修?”他反问道,“修了反倒没这般风景,你今日就早被他们发现了。”
她全身一僵,窘迫地不去看他,低头间瞥见面前有一杯斟好的酒,连忙端起喝了一口。酒的味道不重,清清凉凉,带了微的桃花香。她甚是好奇,又再抿了一口,香味渐渐溢满唇齿。
青衣男子料不到她直接端起喝了,一时怔住。小容觉得这酒甚是合胃口,便问道:“这酒真香,是府里酿的么?”
他回过神,无谓地笑笑:“姑娘喜欢,在下便送几坛去道观,道长也甚是喜欢这酒。”
小容瞪眼:“你怎么知道我跟道长认识?”
青衣男子无言,搁了酒盏,抚额道:“今日这场法事,便是表兄请道长为我母亲做的。”
“……令堂?”容轻朝低头看看这酒,试探地问道:“难道酒亦是令堂酿的?”
“不错,”他颔首应道,“此酒名唤桃花酿,每一坛都是母亲亲手酿的。可惜母亲前些日子去了,今后……便再无人会酿这酒,即便会,也没这味道。”
刚刚咽下的醇香此时仿佛都化为苦涩,小容看着清澈的酒液,仿佛看着一盏发腻的猪油。
她喝了一点,他就少了一点。
青衣男子仿佛看穿她心事,便平和地道:“姑娘,在下既拿出这酒,便不在乎多与少,姑娘又何必多想?”
“对啊,是我多想了……”她艰涩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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