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那个任志远。”他问:“如果他在巴黎,我就可以帮你找出来,毕竟这里的中国人也不算很多。”
“我会自己找到他。”她缓了缓情绪说。
车在经过一个广场时,她看到一个街头艺人,正装着拿遥控器的模样,跟在一群鸽子的身后,跌跌撞撞地奔跑着,就好像它们是他的玩具。她顺着他,微微地朝后看去,她在想,她自己是不是也这么可笑,不断追逐着自己完全无法把握的?但她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向前,不断地向前,即使前面是一个坑,她也要跳下去。
她不甘心。
“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躲你,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柳霄也朝窗外看了一眼,他只看到路边一个火辣的法国妞,她有一头金灿的发,很精致的五官。
若是换了平常,他一定会把车开到她的面前,邀请她上车去喝一杯。很少有女人拒绝他,这是个浪漫的国家,艳遇随手可得。
好半天林薇安也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现在的男人呀,我太清楚了!出了国的谁还愿意回去?就算结了婚为了长期居留也会离婚,何况只是谈恋爱?要我说,来了巴黎就好好享受这里玫瑰花一样的生活吧!女人,一旦去了香榭丽舍大街,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这些才是最真实的。”
“任志远,他对我很好。”林薇安缓缓地说,目光柔和地陷入回忆中:“很温柔,很体贴,很优秀,也很帅。”
柳霄不悦地说:“你应该把主语换一下,因为这个人明明就是我。”
她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有种罕见的稚气。他愣了一下,虽然认识这个女人不到二十四小时,他们却不可思议地相处了一整晚,又不可思议地决定要“结婚”,即使再放浪形骸,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就像一辆失控的车突然撞了上来……是祸是福?他的心抖了一下,有些莫名地说不清。
他只觉心烦气乱,胡乱应着:“接着说。”
“任志远……”
“算了。”他突然打断她:“我又不想听了。说说你是怎么到巴黎来的。”
“旅游签证。”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他点了点头。
然后是大片的空白,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柳霄专注地开着车,按照p才好不容易找到她住的地方——在93区里,竟然有三条路都叫r,而林薇安只知道如何从地铁站顺着一家面包房转左进巷子才能找到所住的地方。
那是她走了很多次后好不容易才记得的路,也就无从给柳霄指路了。他们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找了许久才到,她住的环境实在是很差,一片拥挤低矮的旧宅,鹅黄色的外墙涂得乱七八糟,灰黄色的地面,到处散乱的垃圾,倒在地上的破自行车,几盏铁皮绿漆的街灯……杂乱破败。
车开过去呼哧呼哧地就扬起一片尘土,几个半大的黑人小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车,他知道只要他走下这辆车,回头这车的车门都会被拆了。
他没有替她开车门,转过身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叮嘱了一句:“不许关机。”
她没有吭声,拉开车门往外走的时候,他突然又把头伸出窗外,扬声说:“吃药!”
她略微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突然间为自己的矫情而羞愧,没好气地补充:“怕你病死在房里。”
她浅淡地笑了笑,转身的时候,却真的觉得浑身虚弱不堪。
一整天里她都在硬撑着,现在的她只想要爬进自己的被褥里昏天黑地地好好睡一觉,不管刚答应了怎样荒诞的条件,不管跟任志远的见面有怎样的刀光剑影,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现在的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她合衣倒在床上,踢掉高跟鞋,扯过被子蜷缩着沉沉地睡了过去。也许在梦里,她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火锅,漂浮着一水红油辣椒的锅里,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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