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心里补充了另外半句:是肯定不行的。她立刻被得罪,撅起嘴,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但,只要他在身后喊一声:林薇安,给我站住!
她就会停了下来。
这就像一句咒语:给我站住。
于是,她就停下来,即使满脸的不高兴,嘴巴翘得老高,眼睛斜睨地看向一边。
走吧,看电影去。
走吧,送你回家。
“以后不要太晚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洒了。”她走过来,把水壶从他手里拿开来,拿过餐桌上的纸巾一点一点地揩着他的手,埋着头的侧影,睫毛抖动。她的脸有着微醺的迷离感,灯光下连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楚。
“是不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她挑逗地问。
他没有回答。而她大着胆子扬起面孔,他们四目相对,鼻息暧昧地纠缠,她的唇微微开启娇艳欲滴如花蕊,她握着他的手,踮起脚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几乎要碰到的时候她突然转向,在他耳边微菀地说:“住到你的家里很容易,但我要住到你的心里!”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敏捷地从他身边跳开,留给他一个婀娜空茫的背影。
这一句不像是表白,更像是一种挑战。
那么,她还爱着他吗?他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烦恼呢?他好不容易避开她,好不容易绕开她,他选择出国,选择去条件艰苦的非洲任职,他甚至不和从前的同学有任何的联系。
五年过去了,五年里,她每个晚上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与他说话;撅着嘴,与他赌气;摇晃着他的手臂,与他撒娇……那么鲜活,那么生动,那么活泼,又那么天真。她在他眼里像个公主,又像个野丫头,她操纵着他的心,让他由着她的情绪阴晴不定。
他还记得在马里工作的时候,感染上了疟疾,身上盖了六条毯子仍然瑟瑟发抖,那个时候他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他就要永远地留在非洲了。但在最迷糊的时候,他始终都听到林薇安的声音,青葱年纪的林薇安,不断地喊着:任志远,任志远,任志远……
她的声音那么吵那么闹,他的心都要碎了。
也许一句“我跟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是他撒下的弥天大谎,他跟她的关系,是纠葛不清,牵扯不断的。即使五年来,他们从未联系。
他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躺在地板上的她已经睡着了,大约是在做着噩梦,眉头蹙起来有些挣扎,睫毛微颤,手臂搭在被沿外面,白皙如藕的手腕上,有着几个烫伤的疤痕,那么触目惊心地刺疼了他的眼。这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替她捻了捻被角,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时,又缓缓地垂下去。他长久地注视着这张他朝思暮想又竭力撇清的脸,心情复杂。
如墨汁样黑的天,就像一个巨大的森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未知的秘密……也许永远不去开启这些,对她才是最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