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任志远认识几年了?”林薇安笑着问。
“五年。”段落随口地说:“不过我可以证明,这五年里,他从未有过女人。”
林薇安握着冰凉的银筷子,心潮起伏,手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分手?”林薇安沉吟地问。
气氛直转而下,沉默就像湖水中压着的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银色烛台,白净餐盘,绿格,青葱红椒……所有的颜色都在阳光下晒褪了色,灰暗极了。
“我在等你回答。”林薇安偏着头,有些凌厉的姿势。
段落继续刷刷埋头苦吃。他不想去打圆场,既然这是他们之间必须要解决的,那就由任志远自己来处理。
而他只是沉默,这个问题是一个黑洞,是他心里最苦楚的部分,一碰,就是一个僵局。
“任志远!”她终于失掉了所有的耐心,带着狂乱咄咄逼人:“因为我总缠着你?因为我不独立?因为我总限制你?还是因为我脾气很坏?!”
“是。”他声音微颤地说:“就因为这些。”如果这是她能想出来的理由,他愿意由着她,真相太过残忍,他只能保持缄默。如果这是他们最后必然的结局,那么他的决绝,全都是为了她好。
“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改?”她悲伤地望着他。她还记得他的溺爱,记得他的惯宠,但现在,回忆里的种种甜蜜,就像是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扇在她的心上。
最初的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死掉,她被拖进巨大的黑暗里,只有尖叫在耳边炸来炸去!悲哀的,不是她失去了初恋,而是失去了十六岁以后的时光,失去了完整安好的自己。痛彻心扉。
“忘了我。”他几尽艰涩地开口。
林薇安深吸一口气,从容地站起来,脸上挂着女主人的微笑,对段落说:“我去盛汤,以后若是喜欢可以常常来这里。”
段落怔了一下:“好。”他在心里长长地叹口气,原来爱情才是这世上最难的一件事,你排除了万难,还有更难。
林薇安在阳台凭依栏杆的抽烟,看最后一点余晖散去。云层的颜色变换着往深暗里推去,坚硬的冷空气肆虐,鸟儿成群地飞过,寂寥地让人双目刺痛。
任志远走到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一件外套,轻声地说:“以后还是在房间里抽烟,外面太凉。”
她在心里凄然地冷笑。他总是这个样子,让她忘了他,却又关心着她冷不冷。对她不理不睬,又答应要带她旅行。以为绝情绝意,却还是收留了她。他比她还要忽冷不然,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跟他好好生活。”任志远轻声地说。
刚才的话钻进她的心里,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他”是指她的未婚夫。她不知道是她撒谎技术太高明,还是他就是这样轻信于她。如果她真的有未婚夫,还会让自己这样胡闹吗?如果她可以爱上别人,她早去爱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她愤懑地把烟直接用手揿灭。
刺疼只是浮光掠影地过去,他又急又气地拉过她的手,她的拇指和食指已经有细长的白色烫痕。她毫不在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撑在栏杆上,话里有话地说:“这点痛算什么?任志远,你给我的,那才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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