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阿青接触最多?”她望着戚墚。
戚墚这才相信她,瞧着她的眼睛,道:“你说的没错,阿青前些日子经常说身上痒,经常挠,挠破了皮,身上便开始溃烂。我带他去医馆,医馆的人用扫帚赶我们,嫌弃我们是乞丐。我用艾草给他擦拭身子都不管用,然后就成这样了……我……”
他咬了咬唇,非常悲痛:“如果你能救阿青,我戚墚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映雪瞧着他:“我只能试试,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你的手肘给我看看。”
“我没有被传染。”戚墚连忙将手臂藏到身后。
“初期,这蠕虫不会一日一夜就感染,若非你与他天天接触,便不会有事。”她冷静瞧着这个男子,“如果你不想你阿婆担心,便给我看看,还有其他人。”
“阿墚。”阿婆求他。
戚墚这才伸出自己已经开始溃烂的臂膀,和臂膀上的一条长长的新伤痕。
入夜的卞州城,凄清死寂,除了花楼酒楼的灯火和城墙上的士兵,便没有人息。
映雪又一次在夜月高挂的时辰走在这凉飕飕的西大街,她刚从小道上弯上来,靴子上踩了一脚底的泥土,白玉脸蛋上香汗薄施。
说实话,这天儿有些热,尤其是穿着这宽大的男装,还要在胸前裹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身子上热得透不过气。
可是她的心儿很凉,没由来的没有温度。
她静静走在大街上,并不急着回府。在某一瞬间,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只是静静迈着步子,在这诡异的夜色里,失了魂魄般前行。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踢破这胆战心惊的死寂,在这长街上风驰电掣而来,十几匹黝黑精壮的青鬃马马背上坐着清一色带银色头盔,着墨色大氅的铁骑兵,为首的高大男子戴铜色夜鹰面具,露出眼睛和嘴,墨色大氅以金线滚边,氅面绣翱翔苍鹰,五色线斑斓,栩栩如生。
走在前面的映雪听到这气势的马蹄声了,心头一惊,连忙要闪到一边去。
“嘶!”马儿嘶鸣,昂起前蹄,急得让她躲闪不及,就要一蹄子踏上去,马背上的人还在叫:“快闪开!不要命了!”却明显是牷不住马儿。
闪得了吗?也不瞧瞧他急成了哪样?映雪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铁蹄子朝她踏上来。
“该死的!”有人在吼,马鞭风驰电掣般卷过来,一鞭子将她甩到路旁,赶在铁蹄子踏下来前撵开了她。
她在硬邦邦的路面滚了几圈,只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
“王爷,您大可不必救他,死在属下的马下是他自找!让他耽误了我们前行的速度!”始作俑者冰冷无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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